柳枫桥指证苏温与独孤鸿合谋,栽赃嫁祸,将欧阳豪之死,曲府灭门都推到他的头上。
骚客雅集,本是苏香门第兴师问罪之局,却被柳枫桥逆转颓势!
扬燮不禁与诸葛渊薮小声感叹道:“哎,诸葛先生果然洞察先机啊,没想到这柳枫桥果然早有准备。扬某眼拙押错了宝,现在当真有些后悔了。”
诸葛渊薮却摇了摇头:“非也,非也。柳枫桥已经底牌尽出,可是苏温却尚未出牌,最后的胜负,犹未可知。扬先生不必恼恨,咱们还是依照之前的约定行事吧。”
骚客雅集局面一时僵持,苏陌悄无声息地抛了一个眼神给苏温,仿佛在说:“这就是你的证据?”
苏温却回以温文一笑,似乎说道:“放心吧,我能处理。”
面对柳枫桥的指控,苏温却不慌不忙,手轻轻一挥,身后“六君子”之一的晁洛便奉上了一个托盘,盘上有一枚鸡蛋,一个酒红色的小**,一个碗,以及一枚银针。
苏温转过身,将鸡蛋小心地敲在碗中,再打开酒红色小**的塞子,将内中的粉末洒在了碗中的鸡蛋上。随即,苏温拿起银针,插入蛋黄之中,令人惊愕的一幕出现了,银针不但变黑,甚至也泛着绿色的荧光。
“按照寻常之理,银针刺喉,确实可以验毒。然而,银针插入蛋黄,亦会发黑。若是在蛋黄之中加入荧光粉,银针之上便会发出绿色的荧光。这件事情常人或许不知,但阁下身为经验老到的仵作,怎会不知?”
面对此情此景,那仵作顿时慌了神:“这……这……”
柳枫桥眉山一凛,心有预感,情况恐怕不妙。
苏温却不急不躁,继续缓缓对仵作说道:“阁下做了数十年的仵作,却仅仅依据此点,便判断曲府满门,身中奇毒,我不禁怀疑,阁下真的是仵作吗?还是有人要你假扮仵作,诬陷左辅右弼?”
听到这里,那仵作不禁着急了起来,指着身后的柳枫桥说道:“都是他,都是他让我说的啊!”
六壬心急,按在仵作背后的掌立时运劲,要他再也不能胡言乱语。
谁知,掌劲刚要接触到仵作的后背,一根竹杖便捅进了六壬的右肩。
出杖的人,正是苏温。
“阴谋败露,就要杀人灭口吗?”
说罢,苏温自竹杖之中拔出宝剑,夹在了那仵作的脖子上。
“说出事实,苏香门第自可保你性命。”
那仵作怕得浑身发抖:“是……是……是我在赌坊欠了钱,被赌坊的人追杀,然后这个人救了我,还替我还清了赌债。”
仵作所指的人,正是柳枫桥。
苏温接话道:“作为条件交换,他就要你假扮仵作?”
仵作求饶急道:“刚才的话都是他让我说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苏温满意地收回了剑,拔出了竹杖,六壬右肩鲜血直流,一时疼痛难忍,跪倒在地。
柳枫桥见状,手中折扇一翻,在六壬背后轻点数下,终于止住了血。
柳枫桥小声道:“抱歉。”
“你放心,我烟雨平生苏温,一言九鼎。李骞,带下去,好生看管。”
李骞接收到了苏温眼神之中的暗示,应了一声:“遵命,师父。”然后,他便带着那假仵作退到了一边。
苏温将竹杖在地上顿了顿,继续说道:“说起来,这个手法,好耳熟啊。薛李,你说是不是?”
柳枫桥一惊,望向薛李。
一直沉默不言的薛李,此刻却忽然出声了:“柳先生,钱我会慢慢还你的,就算你取走我这条命,我也无所谓。我实在不愿意,再帮你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
欧阳暮雨一个箭步,跑到薛李的面前,抓住他的衣襟,用布满血丝的双眼瞪着薛李看似愧疚的脸质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苏温这时又顺势接话道:“欧阳公子还问什么,事情已经很清楚了。真正买通薛李的人,是柳枫桥,而非独孤鸿。欧阳先生的死,不过是柳枫桥为了构陷我与独孤鸿,所设的以退为进之局!”
薛李闪躲着欧阳暮雨的视线:“欧阳兄,你杀了我吧!欧阳前辈对我恩重如山,我却成了害死他的帮凶!就算是到了九泉之下,我也无颜面对他老人家了。”
苏温趁热打铁:“看来,事情已经很明显了。曲府灭门,若与你柳家毫无关系,你又何必诬陷独孤鸿,更攀扯于我?你分明就是做贼心虚。甚至为了增强说服力,你不惜杀害欧阳先生,栽赃嫁祸,着实可恨!柳枫桥,你这样的阴谋家,实在万死莫赎!”
柳枫桥终于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左辅右弼所下的连环套。
所谓的线索,不过是左辅右弼希望他看到的线索。
所谓的证据,不过是左辅右弼希望他发现的证据。
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现在才想起来灭口?那个仵作,根本就是左辅右弼送到柳枫桥手上的。
碑林之中,薛李的快准,也不过是刻意抛出,用以引导柳枫桥调查的诱饵。
思至此处,柳枫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柳贼,我要杀了你!”
忽然,欧阳暮雨怒吼一声,青剑一挺,便朝着柳枫桥杀来。一时之间,杀父之仇,欺瞒之恨,忍无可忍,亦无可再忍,愤怒的情绪冲散了最后的理智,化作无穷力量,自欧阳暮雨体内喷薄而出。
柳春秋见状,赶忙闪出,刀剑齐动,迎战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