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欺人太甚!”朱权“啪”地一甩马鞭,将路边伸出的一根树枝抽断。
他简直不敢相信,在先帝刚刚大行,新皇就对他们这些戍守各地的叔叔们下起了手!汝南王告状生父图谋不轨?
骗鬼呢!?汝南王才十三四岁!他懂什么?若是没有人在背后耍诡计、撑腰,汝南王那畜生敢告自己的父亲?并且汝阳王告倒了生父有什么好处?亲王爵位被削,他难道还能继承王位吗?
以子告父是什么罪过?大不孝!按大明律当活剐凌迟!
结合刚才周王的表现……这背后耍诡计的人是谁?只能是朱允炆和他身边的黄子澄等虚伪文人!
朱权在朱柏和怜星的身边来回疾走,他简直不敢相信一向仁孝纯良的允炆会干出这等事情,掌控自己的堂弟去告自己的亲叔叔?
而且周王这个亲叔叔并无什么过错,在诸王当中完合称得上是贤王!
“不行,我要进宫面圣!”朱权咬牙切齿地道。
怜星叹了口气,她觉得朱权被人用亲情裹挟了,失去了冷静,这可不是一个亲王的仪态,她低声提醒道:“十七叔如此盛怒,或许正中了有心人之计。”
朱权一怔。
怜星这句话犹如一盆冷水波在他头上。朱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良久之后,他才看着怜星缓缓道:“你是说今天这事,又是朱高炽他们三兄弟搞出来的?”
“当然!”这次接口的是朱柏,他毫不犹豫地道:“十七弟,你前两天不是还打算置身事外的吗?怎么今天这燕王别院的宴饮一过,就要参与其中,入宫找皇上理论了?”
“这……”朱权他的脑中再次闪过今天这场宴饮的一切,“现在想起来,确实很像一个鸿门宴……那三个臭小子好像一直在挑拨我们与新皇的关系,他们想让我们同情五哥,让我们兔死狐悲,让我们对新皇心生反感!”
他迟疑了一下又道:“可是五哥受到如此不公平的待遇,只能出自宫里的授意……”
怜星摇了摇头,叹息道:“十七叔,我们与新皇本来就有矛盾,他想对付我们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这事谁不知道?藩王当中违法乱纪、无辜杀人的很多,为什么新皇不拿他们下手,反而拿素有贤名的周王开刀?周王殿下真的干净?真的无辜吗?您想想周王刚才的表现,您不觉得很反常吗?齐王刚才都说了,当年他们碰到鞑子劫粮,周王敢一马当先率兵死拼,这样的人会那样害怕吗?”
说到这,她回头对杏儿道:“把开封那边来的消息给十七叔看一下。”
“开封那边来的消息?”朱权从杏儿的手中接过一本册子。
怜星淡淡一笑:“几天前,曹国公李景隆奉密旨离开京城,过黄河,一路向北,沿途打的奉旨北巡练兵的旗号,召集了三万大军,途径开封的时候,突然跟河丨南都指挥使率兵包围了周王的三护卫军驻地。周王的九千护卫军知道势不可违,只得乖乖弃械投降,李景隆兵不血刃地解决了周王的三卫兵马。随后便率军进入开封,控制了所有城门,然后率大军径直包围了周王府。李景隆在周王府前宣布了周王的罪状,将周王一家老小全部抓捕,现在已经在送往京城的路上了。”
“什么!这事已经发生几天了?!”朱权的心中有了几分怒气:“你们都得到了消息,五皇兄和朱高炽他们三兄弟也可能早就知道了这事?!五皇兄知道开封出事了,所以想在消息还没传入京城之前,演个惧怕之下自请削藩……做出姿态,引得同情……这么说,五皇兄和那三个兔崽子合谋在我们面前表演了一场别有用心的苦肉计!?”
怜星点点头道:“十七叔,您别忘了,燕王与周王可是一母同胞,北平离开封又如此之近,他们得到消息的时间,可能还提前于我们湘王府呢。”
“没想到五皇兄跟四皇兄的关系如此紧密,最后关头,他还不惜为燕王府使出一招苦肉计。我总算明白了,为什么灵珠子当年让我小心四皇兄。”朱权低低叹息一声,神情显得有些低落。
朱柏注视着朱权道:“十七弟,大宁才是你的地方,京城的是是非非你还是别参与了,早点回去。”
朱权点了点头,“皇兄的意思,小弟明白,但是现在的京城却不是小弟想走就能走的……”
朱柏笑道:“绝对能走,朱高炽那三个小子可都不是什么好鸟,他们会为我们铺好离开的道路。”
“也是!”朱权的眼睛一亮,“他们在京城如此搅风搅雨,岂能长久?京城这地方对他们三个何尝不是最危险之地?”
“正是。”朱柏微笑道:“咱们以不变应万变。”
“是极,是极!”
…………
送走了诸位藩王,朱高炽才在两个弟弟的搀扶下离开了宴会厅。
他实在是太胖了,身躯沉重,刚才在饮宴的时候动作太多,此刻他肉嘟嘟的脑袋上已经是汗水滚滚而下,脸上也是通红一片。
朱高燧笑嘻嘻地说道:“大哥与五皇叔这招果然高明,新皇不容亲叔,狠心迫害的心性,被所有藩王看在眼中,今日之后除了辽王,谁还会站在新皇那边?想必藩王们以后会对我们燕王府的行动提供各种支持与帮助了。”
说完之后,朱高燧就将脸别去了过去,眼底飞快地掠过一抹轻蔑的神色。
他的兄长哪怕再聪明,胖子总会给人一种蠢笨的气质,何况朱高炽更是胖得出奇。
父王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