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湖海域。
风高浪急,华夏海军的十艘福船、五艘广船和两艘马船正航行在浩瀚的海面上。
所有船只都是多帆海船,既能顺风航行也能逆风航行,还能通过控制风帆的迎风角,控制船只的航行速度。
铁守等能工巧匠非常有前瞻性地让帆、舵和披水板巧妙结合,使船只具有全风向航行的能力,尤其是那安装在船只两舷的腰舵,能使船只在逆风行船时轮流将下风一侧的披水板放入水中,以减少船只的偏航角发,大大加快航行速度。
当然,帆船毕竟是帆船,再快也不可能超过十节,与后世的机械动力船只是没有办法相比的。
湘王号旗舰的高台指挥使室内,朱久炎和李天佑这些个将领,正人手持一架单筒望远镜搜索着前方的浩瀚海面。
望远镜这东西虽然原理简单,却是海战不可或缺的利器。朱久炎让丁坚带人加班加点地制作,此刻已经能让中层以上的将领人手装备一件,连魏志勇旁边的何秋娘也分发了一件。
李天福道:“诸位,看见前面的那一片海岛了吗?”
何耀祖道:“看得非常清楚!”
李天佑道:“从那些个被俘虏海盗的口供来看,东海海域最强的海盗势力‘海乌鸦’的老巢,应该就是前面那片岛屿上了,也就是以前的澎湖巡检司。”
“‘海乌鸦’,这名字真土……嗯?澎湖巡检司?”朱久炎疑问道:“朝廷以前还在澎湖列岛上面设置过衙门?”
“澎湖巡检司在洪武十七年被撤了。”一向少言寡语的魏志勇难得地出声。
被撤了?朱久炎估计与先帝的“片板不得下海”的圣旨有关,所谓子不言父过,他这个孙子更不好评论爷爷生前的政策,何况开战在即,还讨论朝廷以前的政策有什么意义?
所以他也就没有再接话,收起手中的望远镜,沉声发令:“这里已经到了海盗们的势力范围,我们随时可能受到海盗们的突然袭击,诸位各自登舰,去往自己的指挥舱,准备战斗!”
“是!”
“恩诺!(湖广方言,同诺)”
诸位将领抱拳一礼,转身去往甲板登陆自己所指挥的舰船。
朱久炎缓缓回头,身后不远处站着已经有些显怀的何秋娘和严密看护她的魏志勇,这会儿何秋娘身上也披着戎装,显得英姿飒爽。
朱久炎轻轻颔首示意何秋娘过来,何秋娘明明看到了,却不为所动,还故意侧头,示威似地掠了寸步不离的魏志勇一眼。
可惜,她的示威注定是白费的,魏志勇还是一惯的面无表情,一惯的如侍卫般伫立地一旁。
何秋娘心中暗哼,袅袅婷婷地走到朱久炎的身边,故意凑到朱久炎的面前,亲昵地问道:“坏蛋,你要说什么?”
“魏大人原谅则个,她怀了身孕有些喜怒无常。”朱久炎先冲着魏志勇无奈一笑,然后才道:“你这个笨蛋,魏千户是我安排保护你的,你得罪了他有什么好处?”
何秋娘白了朱久炎一眼,不高兴地哼道:“保护?是监视吧!他不是听你命令的吗?我就喜欢得罪他,即便得罪了他,他敢不保护我吗?让他每天摆着个跟某人一样的臭脸,影响本小姐的心情。”
朱久炎皱眉道:“等会儿就要打仗了,那弓箭与炮弹可不长眼睛,你就站我身边,时刻别离开,懂吗?”
“哦。”何秋娘听到‘就站我身边,时刻别离开’后,霎时就不闹情绪了,一副娇羞的小媳妇模样,切切地解释道:“怀了孩子,真像你所说的,有些无缘无故的爱发脾气,尤其……尤其你还整天见不到人,有时候,我不是故意气魏志勇他们的,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而已。”
朱久炎喜也不是,恼也不是,哄也不是,只觉得自己的头,一个比两个还大。
“嘻嘻,放心吧。”何秋娘还是首次见到朱久炎的这幅模样,她不由地噗嗤笑了,低声道:“你忘记我这个妖女的出身了?即便不为了我自己,我也会护着肚子里的孩子,你就放心吧,无论外面打得多激烈,本妖女保证不出去,保护好自己。”
朱久炎微微点头,左边腰带上斜挂着望舒,右手也摆弄起了弓弩。
“有件事要告诉你呢。”何秋娘见朱久炎还在忙活,也不以为意,笑道:“乌鸦在扶桑是一种吉祥鸟,而不是咱们所认为的,会给人带来厄运。相传扶桑第一代天皇建朝的时候就是听从了乌鸦的引导,最终建朝成功,所以,在扶桑乌鸦就拥有较好的名声,所以这什么‘海上乌鸦’,有很大可能是你痛恨的扶桑人领导的。”
“好,我知道了。”朱久炎对魏志勇说道:“你带何姑娘进船舱躲避一下。”
“是,殿下!”魏志勇上前一步,对何秋娘摆出一个请的手势。
“哼,过河拆桥。”何秋娘对朱久炎翻了个白眼,倒也挺配合地哼着不知名的小曲转身离去。
朱久炎目视着何秋娘离开,转身往甲板上走去。
……
澎湖的开发历史可以追溯到秦汉以前。它有良好的港湾,是宝岛海峡中各种船只活动的集汇点。澎湖于宋代已正式收入中华版图,当时福建泉州已有人移居澎湖。
大明立国的时候,便依例沿用设置澎湖巡检司,管制沿海的治安,但洪武十七年,因为实施海禁政策而废除。
由于朝廷机构的撤出,澎湖列岛便荒废了下来,由于澎湖港外海涛澎湃,港内水静如湖,十分利于防守,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