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曾沁与小丫鬟都安然回归,曾言再也忍不住了,那叫一个喜极而泣,他实在没有想到女儿还能失而复得;而曾沁也是口里叫了一声:“爹,女儿回来了。”
听声音,朱久炎就可以感受出,那种极力压抑住的激动。
即便碰到如此激烈的情绪波动,华夏人的感情也是含蓄的,这父女俩只是流着眼泪,互相着。
“好!好!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诸位请进屋坐。”曾言一边用衣袖擦拭着眼泪,一边邀请请众人进屋,感谢之情溢于言表。
朱久炎让人送上了刚才顺路买的酒水和一腿羊肉,道:“老师,学生还是第一次登您京城的家门呢,顺路带了些吃的东西给您,还请笑纳,这是学生的一番心意。”
给老师送点吃的东西都是读书人孝敬夫子的寻常举动,曾言自是不客气地都收了,交给曾沁与小丫鬟后,继续招待众人落座。
曾沁与小丫鬟连忙结过,提着裙摆旋身去内屋替众人斟茶去了。
这间正屋,算是曾言家里最大的房间了了,但却也只能坐进十几个人,再多就连落脚站立的地方都没有了,大部分侍卫只好站在院子里守卫。
客厅里除了一套用旧了的座椅,饰物不多,倒是墙壁上悬挂的一副字,吸引了朱权的注意力,趁着曾言进去内屋去端茶的工夫。他负手走到字下去看,脸上展露出了笑容。
只见他徐徐吟道:“张玄玄,爱神仙。朝饮九渡之清流,暮宿南岩之紫烟。好山劫来知几载,不与景物同推迁。我向空山寻不见,徒凄然!孤庐空寂大松里,独有老弥松下眠。好字,好字!”
朱久炎也瞧了过去,这字明显是出自老爹朱柏的手笔,字写得非常好,诗写得也还不错,不过诗中的意思嘛,却是朱柏讚扬张三丰,寻找找张三丰蹤迹的故事,这幅字挂在曾言这个不信鬼神,且老是抨击宗教不事生产的老夫子家中非常不协调。
朱久炎随即一想,顿时明白了,曾言悬挂的不是诗,而是他对朱柏的这个伯乐的感激之情,每日一进房门第一眼就能瞧见朱柏写得的字,这是他的人生态度,感恩不一定要时常挂在嘴边。
君子尚德,曾言虽然相貌不那么好看,但他的德行与学问却是令人佩服的。
从这里朱久炎也能看出,曾言的选择,他定是拒绝了李景隆,才遭受到这样侮辱性的报复。
怜星也凑了过去,她显然也认出了这墙上的朱柏的字,也是饶有兴緻的瞧了起来。
正屋和内屋,中间用一条布帘儿隔开,那布帘儿微微颤抖,隐隐有收拾屋子的声音传出,都是些乒乒乓乓的碎瓷器声音,看来内屋给那些地痞流氓给砸了。
曾言从里面提着一壶热茶走了出来,对众人道:“小女为诸位泡了点茶叶,诸位尝尝,也算是再次感谢诸位的救命之恩。”
朱权与怜星重新落座,曾言给每个人都倒了一碗茶,他的脸上带着和颜悦色的笑意,对所有人说道:“大家伙喝点,解解渴,老夫这里也没有别的感谢之物了,只有茶水管够,呵呵……”
即便遭遇如此打击,曾言此刻也能捋须畅笑,看来朱久炎的登门确实令他很高兴,但他的容貌确实有点渗人,特别是在这昏暗的屋内,哪里能让人放鬆得下来,朱权、怜星包括侍卫们都是端着瓷杯很是拘束地抿着。
朱久炎对曾言说了说刚才打上畅通园的经过,缓解了一下气氛,然后才喝了一口茶,热流缓缓而下,肚子还没暖透,便听曾言问道:“殿下可是想问,曾某因为何事得罪了李景隆?”
朱久炎点了点头,所有人的目光也都汇聚在了曾言身上。曾言拒绝李景隆的拉拢,他们意外,他们想知道的是曾言到底干了什么事,让李景隆如此记恨,要耍出如此侮辱人的手段。
不想,曾言却是出乎众人意料地摇头说道:“多谢殿下关心,但曾某只能请殿下恕罪了……这件事情,我不想说。”
里屋传来了曾沁嗔怒的声音:“爹!他们都这样对女儿了,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曾言的神色挣扎了一下,却还是闭口不言。他是名教子弟,有关皇帝的事情,他不能说。
朱久炎也不好强人所难,只能与曾言闲聊起来,企图从其他方面套套他的话,不过气氛不免有些尴尬。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也没有问题什么有用的线索,眼看朱久炎他们频频朝屋外看着时辰,曾言知他们还有要事,也就主动端茶送客。
众人起身告辞,曾言出门相送,二人走在最后,等要出院门之时,曾言咬着嘴唇,一把抓着朱久炎的手,用一种请求的语气说道:“殿下,老臣有一件事,想要求你。”
朱久炎郑重地说道:“老师请说。”
“老臣想让殿下为沁儿做个媒,为她找一户好人家。”曾言的请求有些出乎朱久炎的意料。
朱久炎皱眉道:“老师你这是什么意思?要交代后事吗?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
曾言连忙摇头道:“殿下想岔了,老臣可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今天出了这么档子事,教坊司的名头对沁儿的名声毕竟不好,殿下认识的人多,看人也一向准,老臣想请殿下在王府里为小女寻个良配,赶紧把婚事办了,免得以后有什么风言风言的传出来。”
“若是这样的话,我便可以当个媒人。”朱久炎问道:“只是不知,老师对择婿有何要求?”
“相貌端正、孝顺父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