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楚楚可怜的模样,秦言墨哑笑,还没说什么,她陡然站起来,朗声道:“夜,你等着,我去给你找吃的。”
刚才是谁说饿来着?
昨晚下过一场大雨之后,水潭的水漫上了岸边的礁石,水儿清清,大大小小的鱼儿游了上来,自由嬉戏着。
离人捉鱼的技巧还挺娴熟干练。她从枯材堆里挑拣了一根笔直的,握在手上不大不小的树枝,一端在洞壁上磨得尖细一些,便挽起了长袖,绑起了残破的裙裾,赤足踏入水中。
树影斑驳,她身姿窈窕,眉目专注,那画面竟是无比的平淡美好,让他目光流连,嘴角扬起一抹微不可闻的笑意。
离人站在水里,一动不动,她并不急于动手,她要让鱼儿习惯她的存在。鱼儿一开始被突然出现的一双雪足惊得四处逃窜,后来发现它一动不动的,也就好奇地再次凑了过来,在她腿间游来游去。离人故意动一动双足,鱼儿忽地一下子又惊吓游开,再次站立不动,鱼儿便又游了过来。几次之后,鱼儿便习惯了她的存在,动不动也便不再害怕了。
时机成熟,离人抬起手中的树枝,挑中了一条肥大的游鱼,干净利索地往下一插,一击即中,她高兴支起,大喊:“夜,你看。”
然而,这一条鱼,并不是给他吃的。
用她的话说,他尚带着伤,要忌腥辣,因此,她特又去给他摘了野菜。
她摘了野菜回来时,手上多了一把明晃晃之物,“夜,我找到了你的剑。”人未至,声先至。
秦言墨十分意外,以为轻鸿剑丢失再也难寻回,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她找到了。
她一种超乎寻常的开心,那目光简直像看到了钱从天上掉下来似得,秦言墨觉得不对劲,果然,就在他眼前,她举起轻鸿剑,盯着剑锋哈哈大笑,“终于有东西刮鱼鳞剖鱼肚了。”
秦言墨愣得下巴都快掉了下来,他的轻鸿剑,刮鳞剖肚?英明一世的轻鸿剑,这是要栽在这女人的手里了吗?
离人没注意他难看的脸色,兴奋不已,“我刚刚还在绞尽脑汁想怎么剖鱼肚呢,真是天助我也,呵呵,太开心了。”闪亮着眼睛望他,“夜,你是不是也很开心?”
秦言墨艰难点头,艰难起唇,一字一顿:“开、心。”心里却像灌了黄连,有苦说不出。他的轻鸿剑,威力无比,气势如虹,见血封喉,无论如何他都想不出它还有杀鱼这一技能。
她就真的提着剑到水潭边清洗鱼去了,秦言墨却是不忍心再看。
她似乎很有办法,清洗完鱼之后,架起来生火烤,一边又不知道哪里找出来的凹瓦片,围了几块石头,就煮起了野菜汤,双管齐下。
突然啪啪几声,秦言墨看过去,简直就要哭笑不得了。得,现在他的轻鸿剑又开启了全新的技能——砍柴!
“夜,你的剑真好使,既锋利又轻,拿着真顺手,比我以前用的砍柴刀好用多了。”
秦言墨第一次无语望天,如果被王民望前辈知道,会不会被气得吐血三升?
很快,洞里飘满了鱼的烤香,肚子饿的时候,这股香味还真让人受不住。但秦言墨只能喝着清寡无味的野菜汤,离人捧着烤鱼吃得津津有味,还是在他面前吃的。
人生头一回,他觉得自己那么凄凉,她就不能有点“同甘共苦”的精神?
“夜,这剑有名字吗?”离人嘴里鼓囊囊地问。
“轻鸿。”秦言墨看着躺在她旁边的剑说,他觉得有些不忍直视了。
“轻鸿剑!这名字真适合它,握在手上轻地跟无物一样,打造它的人想必非常厉害吧。”
秦言墨颔首,娓娓道来。
王民望出身于铸剑世家,自小天赋异禀,家族上下对他寄予厚望,并倾心传授铸剑技艺,盼他有朝一日能重振家族威望。随着年纪的渐长,他思想言行怪诞不经起来,尤其在铸剑技艺上,更是做出悖于常理,倒行逆施之事,违抗长辈命令更是常有发生。家族长老皆被气得连连勃然大怒,在训斥多次无果之下,为了不使他败坏家族名声,在一次商讨之后,忍痛将年仅十六的他驱逐了出去,王民望至此也不知所踪。
十四年后,江临阁广发邀请帖,以宝剑为酬,举办了一次盛大的“品剑大会”。各路喜爱神兵人士纷纷前来,云集江临阁。其中江临阁展出的一把名为“承云”剑在各种宝剑之中脱颖而出,一举夺魁。
承云剑,锋利绝世,打造之法打破常规,独具匠心,历时十年精炼而成,独一无二,正是出自王民望之手。承云剑后来被德高望重的武林盟主获得,王民望的名气自此不胫而走,轰动江湖,他的剑千金难求,能够手持他铸炼的剑更是成了身份与荣耀的象征。
后来才得知,王民望自被驱逐出家门,在落魄无依之时,江临阁暗中把他收归于门下。他苦心孤诣,立誓铸造一把绝世好剑,皇天终不负有心人,在他弱冠之年,一举扬名。秦言墨与江临阁关系匪浅,有幸得到他垂青,特意为他打造了轻鸿剑。
江临阁?离人蹙眉神思,她觉得这名字很熟悉,哪里听过来着?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她干脆就不想了。“这王前辈可真厉害,希望有一日我能够亲自拜访他。”
其实,她只是随口一说,这样鼎鼎大名的江湖人物,她一个草根小人物怎么可能有机会拜访到,只是某一个人深深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