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
苏暮言看着那离开的身影,火冒三丈,什么毛病!
一脚踢上那门框,“吱呀”的一声响,整扇门便脱落在地,卷起一阵尘埃。
叮——
脑海里的声音拉回了苏暮言的思绪,愤愤的几步跨坐到栏杆上,大口的喘着气。
“你还知道回来!”
这特喵什么破剧情!
墨二宝摸了摸自己的小腰,看着镜前的少年,不错不错,从总部借得能量虽然少,但勉强能让他恢复原身。
苏暮言扶着额头,吐出几口浑浊,目光泠泠,他既然做了这个救世主,就不能看着君无渊继续沉陷颓丧。
几步跨下,便朝着厨房而去,顺便吩咐了下人打扫那满地狼藉。
凉芜城,人烟罕至,位置偏僻,这府邸,初来的时候,他就里外修葺一新,可终究抵不过凄风苦雨。
终究是不受宠的皇子,瞧这来的地方,向世人宣告着他是怎样的低微!
而君无渊那傻子,恐怕正躲在某处独自舔舐伤口吧。
眼眶一涩,瓦罐里翻滚的水渍跳到手指上,灼红白皙的皮肤,拉回了苏暮言的思绪。
压下打转的泪水,将药倒在碗里,手上的疼痛浑不在意。
这些年来,君无渊所受的痛,怕是他的千倍万倍吧。
风卷起衣摆,苏暮言稳当的端着煎好的药寻至君无渊门口。
门外的侍卫作揖,声音淡淡,“殿下已就寝,劳烦公子跑一趟。”
呵,这是躲着他吗,他就不信邪!
“怎么,连你也要拦我?”
刚前进一步,侍卫便躬身拦住,“卑职不敢。”
手指紧扣着瓷碗,声音染上萧寒,“让开。”
红衣如火,带着致命的诱惑,妙手回春,就是当今圣上也要礼让三分。
侍卫慢慢退回一侧,苏暮言敛了敛神色,才悠悠踏着步子推开门。
屋内未点烛火,漆黑如墨,苏暮言皱了皱眉头,那种惧怕的感觉随之而来。
幽闭恐惧症——眼瞳里泛着惊惧,步子却不曾停下,红衣没入黑夜,将那抹艳红吞噬。
额头上冒着密集的薄汗,凭着窗棂口投进的薄光,苏暮言在屋里搜罗了一遍,依旧没有君无渊的身影。
失落如翻卷的海水将他吞噬,压下心中的恐惧,艳红的影子在黑夜勾勒蛊惑,“你记得也好,最好你也忘掉。”
君无渊,要记得,我一直在你转身的地方;要忘掉,黑夜里踽踽独行的征途。
风声擦过耳际,苏暮言将瓷碗放在桌上,而后转身离开。
——
屋门“吱呀”被关上,木柱后款款走出人影。
嘴角妖娆,拈着散落的长发,[还真是狠心,那可是他送你的发稠。]
噬红的眸子明灭不定,黑红交织。
站立的人猛然扶住桌岩,额头上汗水滴落。
记忆里,是少年将他所有玄色衣衫缝上红色,他说,“既要坦荡,亦要张扬。”
三千发丝穿梭在少年手中,高高束起,那红色的发稠,烫染在他心上,亦如那一身红衣。
[不正是害怕失去他,你才让本皇子出来。
怎样,与本皇子融为一体,你就能时刻拥有他!
三江六岸,浪迹天涯,不就是你一直期待的吗?
让本皇子出去,你就能达到!]
“闭嘴!”
腿上松软,君无渊猛然一跪,带倒桌沿,瓷碗摔落在地,药汤洒落,瓷器碎裂的声响碰在心上,撕心裂肺。
“闭嘴,不是这样的!”
将身体蜷缩,君无渊抱着头,落魄如尘。
屋门扣扣作响——而后声如洪钟。
“殿下,江公子趁夜离开府邸,朝着北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