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轻细的脚步声传来,在这静寂的夜里竟然相当突兀。
屋内又安静下来。
门轴细微的转动,房门被关上。
脚步声再起,一晌停住。
一道细微的光线乍然而起,虽然它赢弱无力,但多少带来微弱的光明。
一抹细长的身影在墙上、地上拉得老长老长。
冰柜被拖动,发出沉重的闷响。
“哈哈哈,”凄厉而惨然的笑声划破了静寂的夜空。
这是个女人的声音。
舒涵觉得有些耳熟,一时却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你终于死了。”女人恶狠狠的声音蕴含着无限仇恨,又似把利刀捅破了舒涵的心。
舒涵终于想起来这声音是谁的了。
可是,她为什么会这么恨自己?
舒涵不明白。
想着,她心中已有了计策。
原本,他们今晚只打算查明来人是谁,之后再放长线吊大鱼。可是,舒涵知道这只是无奈之举。因为他们并没有这女人做案的直接证据。
舒涵将她脑后的黑发拨弄到前面,挡住她的脸。旋即,她蓦地站起身。
司寒羽蓦地探出手,想抓住她。
她却已一跃而出。
女人惊呼出声,手中的电筒滚落到了地上。
细弱的光线随着手电的滚动而在屋内漆黑的墙上变幻、掠过,最终停在了女人的身后。
舒涵明白她赌对了。
她压低了声音,语气森然地说道,“我成了索命的阴魂。”
“你……你是谁?”女人倒退数步,撞到了半开的冰柜。
“喤啷”一声,承装尸体的冰隔被推回了柜子。
“我是来索你命的。”舒涵担心她看出破绽,并没再移动。
“你……你是舒涵?”女人惊恐的声音蕴着深深怯意。“你不是已经……”
舒涵学着女人方才,发出尖细可怖似厉鬼般的笑声。
“你……你本来就该死。”女人惊恐更甚,拼命往后靠,几乎倚在了冰柜上。
“李秀英,”舒涵极尽能事地发出恐怖的声音,“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这样狠毒?”
“无冤无仇?”李秀英的情绪被牵动。她陡然一变,厉声喝道,“你害了穆氏,害了我们一家,你难道不该死?”
舒涵惨然大笑。
笑声凄厉,似鬼哭狼嚎。
“如果不是你,”李秀英鼓瞪双眼,怒道,“穆家早已和秦家联姻,怎么可能被查?!”
“清水山庄,”舒涵悲愤地说道,“秦欢一意孤行,意图害我,你不知道?”
“那又如何?”李秀英恨恨地说道,“谁让你惹秦欢?谁让你不选择穆司晨?”
舒涵厉声质问李秀英,“所以你就买通了我家保姆,破坏了我的车?让我冤死西郊?”
“对,我就要杀了你,杀了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李秀英歇斯底里地大吼。
舒涵森冷地盯着李秀英,“你也是有孩子的人。”她的声音彷如鬼魅发出的般,听来毛骨悚然。
“你……你要干什么?”李秀英惊恐而惶惧。
舒涵阴冷的笑声渐大。“你杀了我,我找你儿子报仇!”
“你不准伤害他!”李秀英怒吼道,“他是无辜的!”
“我就该死?”
“你就是该死!”李秀英愤然道,“你就是个婊子!你看不起我儿子,你把他送上了秦欢的床?!”
舒涵内心骇然,穆司夜怎么会是李秀英的儿子?
李秀英兀自沉浸在内心的痛苦中。她哭道,“秦家不是人!他们为了保全秦欢那婊子的声名,竟然把我儿子给……”说至此,她蓦地抬起头,怒视着舒涵,“都是你,都是你!”说着,她突然向舒涵扑了过来。
舒涵腾空一跃,飞至她身侧,用胳膊肘死死抵住她的脖颈,将其桎梏在冰柜前。
一直隐匿在另一边的舒蓝和舒夜听到动静,连忙闪身而出,直扑过来。
“啪嗒”,灯亮了。
石威和周岩从门外冲了进来。
不知何时,司寒羽已经站在了舒涵的身后。他一只手如鹰爪般死死地扣住了李秀英的右手。
“噹啷”一声脆响,一把亮闪闪的匕首掉落到了地上。
舒涵怔怔地望着地上银亮锋利的匕首,心里一阵后怕。
森森寒意爬上了她的脊背。
李秀英苍白的脸上,一双饱含仇恨怒火的眸子紧缩着舒涵。
“你这不要脸的害人精!”她拼命扭动,希冀摆脱舒夜和司寒羽对她的禁锢,“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舒涵仰起头,望着司寒羽,“方才录了音吧?”她语气萧然,心下颇有些疲惫感。
司寒羽点点头。
舒涵退后几步,冷冷地横了眼李秀英那扭曲恐怖的脸,转身就往外走。
舒蓝和石威连忙跟上,陪着她走出了门。
舒涵的追悼会如期进行。
来的人不算多。
叶家除了郑浩以及叶正天、叶冥寒和郑天不及赶来,包括叶正秀、郑全以及叶震雷、叶正绝一家都来了。
秦远翔的大哥秦远成与妻子何秋带着他儿子秦简、秦烈和秦菲一齐到场。而沈兆华和老婆金玉兰领着沈若琳、沈良和沈兰也准时来了。
苏延庆带着哭得昏天黑地的苏燕也到了场。苏延庆向舒万安和乔浩生表达了问候。
其余来的人便是舒万安曾经的故旧老友。
最让人生奇的是裴家人竟没有一个到场。这让舒俊山很是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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