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修仪仍忘我的跳着舞蹈,但她却不知,那件珍珠罗衣上的金丝线已渐渐松散。就在她跳到关键处时,背后那朵菊花竟突然迸裂,瞬间变成了一朵残花。
众妃齐发出一阵唏嘘,景胤的脸上先是诧异,而后转为暗沉之色。
“呀,这菊花的金丝线断了呢!”傅贵妃掩唇窃笑道,“内廷司的金丝线坚韧无比,怎得到了常修仪你身上竟然断了?”
“臣妾听闻,民间有传言说,若是佛珠断了,便是不好的征兆,预示会有灾祸发生。”仝婕妤冷言嘲道,“这可不吉利呀!”
“唉,先前常修仪冲撞了皇上,才被降位禁足静修。”魏淑妃幸灾乐祸道,“看来,妹妹你还真是不祥之身呢,给皇上跳个舞都会发生这等怪事。”
皇后眉头紧皱,不悦地横了魏淑妃一眼,吓得她赶忙住了口。
“皇上恕罪,臣妾也不知为何这金丝线会断开,臣妾...”常修仪急忙跪地求道,“臣妾绝非不祥之身,还请皇上明鉴!”
“皇上,这些纯属无稽之谈,还望皇上不要因此迁怒常修仪!”皇后求情道。
“哀家也赞同皇后的话。”太后微微颔首道,“这等虚妄之言岂可尽信!不过常修仪,哀家劝你日后少做这些花哨功夫,多用心思伺候好皇上,你的福泽自然深厚。”
“多谢太后恩典,臣妾定当谨记教诲!”常修仪俯首谢恩道。
“行了,舞不必再跳了!”景胤冷冷道,“你回去坐吧。”
“是,皇上!”常修仪惴惴不安回了座位,险些没有坐稳。
她再回看,只见傅贵妃脸上的喜色藏也藏不住,仝婕妤更是捂着孕肚强忍不笑出来。而沈淑容则神情淡然地品着紫晶葡萄,仿佛眼前这出好戏并没什么吸引力。
“唉,好好的兴致偏被常修仪给打搅了!”景胤语气不善道,“众位爱妃,谁还可为朕助兴啊?”
经过此前一出闹剧,无人敢再应声。
这时,沈淑容起身道:“皇上,不如让臣妾为您弹奏一曲吧?”
“也好,珺儿你的月琴弹得极好。”景胤满意笑道。
桃红此时将月琴取来奉与沈淑容,她稍稍试音后,便弹奏起一曲《春江花月夜》。沈淑容技艺纯熟,弹、拨、撮、滚、扫滚、按、颤...各种技法均驾轻就熟,她弹奏的乐曲声音柔和、清晰明亮,叫人好不陶醉。
皇后听了后都有些神往,不禁在内心感叹,难怪皇上会因此宠爱于她了!
就在乐曲接近尾声时,沈淑容又边弹月琴边吟了一首词。
“芙蓉金菊斗馨香,天气欲重阳。远村秋色如画,红树间疏黄。流水淡,碧天长,路茫茫。凭高目断,鸿雁来时,无限思量。”
沈淑容声音清脆婉转,虽不及婉贞那般余音绕梁,但听来也是别有一番风味。景胤闭眼听她念完这一首词,脑海中回想的都是昔日与婉贞共处,她为自己吟诗念词,帮自己疏解心怀。
一曲作罢,景胤的神思也被拉回到现实中来。
“这是晏殊的《诉衷情·芙蓉金菊斗馨香》,好!”景胤一边拍手一边笑赞道,“月琴弹得好,词也念得好,在后宫中已是数一数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