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景胤驾临婉宁阁陪婉贞用膳,然后留宿在婉宁阁。
“皇上,臣妾刚要出月,您就留宿在婉宁阁,会不会有些委屈啊?”婉贞依偎在景胤怀里柔声道,“臣妾要过些时日才能侍寝呢。”
“有你静静陪着也是好的,朕能睡得安心些。”景胤声音有些疲累道。
“皇上,可是朝政之事棘手,让您受累了?”婉贞抬头询问道。
“自从和德去了后,西凉便与我大魏交恶,边境屡屡发生摩擦。”景胤犯愁道,“近来齐国那边也不太平,探子来报吕建铖似乎蠢蠢欲动。”
“可是,为何会这样呢?”婉贞愁眉紧锁道,“齐国与大魏本属姻亲,佳德长公主位居贵妃之位,又在四年前诞下皇子。吕建铖为何要与大魏为敌?齐国不是一向亲近我朝么。”
“佳德如今的处境也是艰难,齐国后宫新进了几个妃嫔,都来自西凉、燕国和蜀国。”景胤轻叹一声道,“和德身为一国之后,失了恩宠尚且受辱而死。所谓的贵妃,又能怎样呢?”
“皇上是说,齐国后宫有女子兴风作浪,唆使吕建铖疏远长公主与大魏。”婉贞目光深邃道,“那她们的目的,是要齐国与大魏为敌,同西凉结成一线?”
“恐怕是这样啊!华妃她是燕国郡主,南宫淑仪是齐国宗亲,朕都不想亲近。”景胤闭上眼叹了口气道,“贵妃因为她哥哥戍守西境,也是屡屡向朕进言,让朕烦心得很。唯有你别无所求,还能为朕开解心怀。”
婉贞内心机警,浅笑道:“贵妃娘娘她有何请求,皇上答应便可啊,何须如此烦忧?”
“若她只是想要什么珍宝,朕给她便是了。”景胤微微不满道,“可是,她想向朕求取宸妃之位。你说,朕岂可轻易答允啊。”
婉贞喉头一紧,故作云淡风轻道:“贵妃娘娘侍奉皇上有十多年了,她恩宠一直不衰,父兄又是效忠朝廷的大将军。若说晋封宸妃,似乎也无不可。”
“她已是一人之下的贵妃,却还要觊觎宸妃的位分,朕看她是贪心过头了。”景胤冷哼一声道,“朕给傅家的恩宠已令人不满,若再将瑾萱抬到宸妃之位,那会更加惹人非议。”
“臣妾不懂朝局,只知宸妃位份尊贵,仅次于皇后娘娘。”婉贞温和笑道,“听闻一般封为宸妃者,皆是后位备选之人,或者是久病的高位妃嫔。否则,置国母于何地呢?”
“朕就是这个意思,皇后出身胡氏一族,又是太后的亲眷。”景胤絮道,“虽说胡氏并非根深蒂固的门阀,但也是近几十年最有威望的大族,他们的感受朕不能不顾念。”
“皇上思虑周全,这些臣妾是想不到的。”婉贞眼睛转动道,“其实,傅氏也是新崛起的氏族,如今的风头不亚于胡氏一族。”
“爱妃说得是,两方势均力敌方可太平。不管是谁强过对方一点,都会让另一方心生不满。”景胤轻轻拍着婉贞肩头道,“现在外面屡生事端,朕不能让朝内发生风波。”
“皇上说得是,国事为重,想来贵妃娘娘也能体谅。”婉贞会心一笑道,“更何况,太后与皇后的感受也不能不顾。”
“爱妃言之有理,朕不能晋贵妃为宸妃,不只为了私情,更是为了大魏着想。”景胤目光笃定道。
“皇上,臣妾还有一事要禀报。”婉贞温声絮道,“延稷的满月宴实在铺张,臣妾心中十分不安。因此,想将今日收到的贺礼尽数捐出,由内廷司折成银子充作军饷,也算臣妾母子尽点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