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敖岸山后,琉亦便真的应了那句话‘白屁股涂沉墨,做回黑白无常’。
就在阳光明媚、日头高照的日子,方玙就被琉亦派出去拔草了,甚至下令不得使用仙术,只能用他那双细皮嫩肉的手一颗一颗地拔。不过最为诧异的是,若依和武罗本以为方玙又会痛哭流涕一场,却不想方玙听闻此却没有半点反抗,反倒心甘情愿地接受了。后来武罗和若依也想了一下方玙此做法是明智的,毕竟反抗琉亦一般都没什么好下场,而且相比吃那难以下咽的鱼已经好太多了。
因着自己方玙被如此折磨,若依心中也着实过意不去。一日,若依执伞望着远处蹲在茫茫茜草中,辛苦劳作的白衣男子,叹了一声,便走了过去。
方玙正在一面用力拔着茜草,一面向琉亦的祖宗打招呼,头顶就突然暗了下来。方玙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片刻才诧异地仰起头,看见若依一声不吭地撑着伞站在自己身后,顿时吓了一大跳。
方玙惊讶的望着若依,半天没说出话来。
若依看到方玙正面时也是吓了一跳,原本白嫩精致的皮肤,如今却变得又黑又粗糙,要是方玙看到自己变成如此模样,绝对会一把狐火烧了自己,甚至不会给自己留个全尸。
若依压了压刚刚猝不及防的震撼,就地坐了下来,把伞往方玙的方向伸了一寸挡了挡漏进来的灼日,打量着方玙晒得惨不忍睹的面容,有些于心不忍道:“没想到居然把你害的这么惨。”
方玙并不知道自己的‘悲惨’,缓了缓神,也没在意,却是一脸坚定道:“不凡之人,必异其境。”
若依笑了笑,歉意道:“抱歉啊,因为我让你受了不少苦,其实琉亦不是有意针对你的,只是我之前和狐族有些瓜葛,所以才……”又顿了顿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武罗忍辱负重待在这里的,要不我去帮你们说亲吧,这样……可能琉亦看在你是武罗的……武罗的……的……”若依想了半天,眨着眼睛,有些苦恼的不知道该用什么恰当的词来称呼他们之间的关系。
若依的话有些突然,方玙愣了愣,缓了半晌才明白过来,转而突然扔下手中的茜草,打断若依恭敬的跪了下来。
“啊,我知道了……你干什么?”若依刚开口,就被吓得差点将手里的伞扔了,心想就是帮忙求个亲,不至于这么五体投地吧。
方玙恭敬的一叩首、肃然道:“其实小生并不是为了武罗姑娘而来,小生乃是青丘国一尾一族,受国主之命前来接公主回国。”
若依原本受惊的脸瞬间冷了下来,眉头一敛,站起身,什么也不说转身便走,方玙马上站起身转到若依身前又跪了下来:“公主,如今我国衰败,唯一能救就只有您了。”
若依怒道:“那又如何,与我何干。”说罢便径直往前走。
“公主,您真的打算将上一代国主撑下的国家弃之不顾吗?”方玙在身后大吼道。
若依身形一颤,转而大怒,转身指着方玙怒道:“夫诸、猼訑把他给我扔下山。”
话音刚落,只见两个身影极快的神兽抓着方玙往山下拖。
“公主,公主,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更何况您身上留着皇族血脉,真的要眼看着自己的国家衰败吗?”方玙依旧不气馁的大呼道。
若依完全不理会,气冲冲的走进了屋里。
“爷?”武罗望了一眼若依的背影,又转头望向躺在树上的琉亦,担心道。
“让她自己静静吧。”说完转首望向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当夜,琉亦正躺在屋顶提着葫芦喝酒,已经冷静下来的若依从屋里走了出来,望着空中的月亮静默不语,琉亦亦望着天空,过了许久,淡淡问道:“决定了吗?”
若依轻轻嗯了一声,便没了下文,半晌,又幽幽道:“过几日我就回来。”
琉亦嗯了一声,继续道:“让武罗陪着你。”
若依转身抬首望向屋顶的琉亦:“不用,我自己……”
“万一丢了容易找。”琉亦依旧望着夜空道。
这句话说的着实有些气人,但若依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回道:“嗯,好”
再抬眼时,人便已消失不见,若依轻叹了一声,继续站在月下静默。
躲在角落的莫玉望了望空荡荡的屋顶,转头望着身侧的武罗好奇的问道:“师叔什么时候开始喜酒了?”
武罗摇了摇头,叹道:“爷只有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喝。”又极为惋惜地叹道:“大好的花前月下,妾心绵绵,君情脉脉,正好是谈情说爱的时候,好歹也来一场凄美的分别啊,爷怎么就走了。”
就在若依走的当天,若依完全搞不清,自己只是暂时离开几天,为什么搞得像是生死离别一样,几个大男人居然抱在一起哭。方玙还能理解,毕竟是挣脱牢笼的喜悦,武罗和莫玉为什么要抱在一起哭,若依完全摸不着头脑,更搞不懂为什么武罗还要抱着自己哭,而且更让若依感到莫名其妙的是武罗居然跪在屋前,熏池和两只小兽站在远处完全是一副看小丑的模样望着武罗。
武罗一副诀别的表情对着屋里的琉亦哭诉道:“爷,小的走了,小的知道爷怕太伤心所以才不肯出来相送,爷,小的会想你的,如果有下辈子,小的还……”
还未等武罗哭诉完,门‘吱’的一声就开了。
琉亦环臂靠着门框,鄙夷的望了眼武罗:“你这是准备去投胎?”
武罗擦了擦脸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