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咖啡厅内,寥寥的几桌客人,几个侍应生都躲在u型吧台那边,一边装着擦拭着杯子和光洁的柜面,一边探头探脑的张望着不远处的一桌客人。
“您的意思是?”赫雷迪的话让维克托下意识的一愣,继而联想到了很多的问题。
“其实这个想法在我的脑海中由来已久,”重新坐下,赫雷迪直截了当的说道:“……我希望能够联合一帮志同道合的同志们一起,组建一个全新的政党,然后以反对党的方式,加入到政治生态中,最终的目的是重新将国内现在这种不良的政治风气扭转过来,你觉得怎么样?”
……
维克托深吸了一口气,这是一个需要他仔细考虑的“邀请”。
现如今萨尔瓦多国民议会内,主要的党派有基民党、民族主义共和联盟、民族团结大联盟还有民族和解党。
在这其中,基民党作为多数党,以39席的议会席位,牢牢的把控了议会的控制权,民族主义共和联盟以二十九席紧随其后,成为最大的反对党,剩下的十六个席位,则被剩下的党派瓜分。
现在按照赫雷迪的说法,他是想要在基民党和民族主义共和联盟之外,重新组建起一个反对党,然后以政党政治的方式,合法的夺取这个国家的政权。
在一定程度上,这个想法看上去很有诱惑力,并且在“特定”的情况下,也具备很大的成功的可能。
自从何塞·纳波莱昂·杜阿尔特实行政治改革以来,萨尔瓦多就成为了一个相对集权的总统制国家,国内的政治游戏规则,就以一种相对“民主”的方式进行。
国家总统的选举,并不是特别的依赖于某个政党的推选,而是通过全体国民的投票选举来产生。
另外,国民议会虽然作为三权分立的代表性机构,能够决定这个国家的诸多大事,以立法的形式来制衡总统的权利。
但是制衡终归是制衡,不是控制,总统也不可能对议会俯首帖耳。
虽然《萨尔瓦多宪法》规定了,总统有权在特定的情况下,解散国民议会并重新选举,这一点和后世解体后独立的俄罗斯比较相似。
后世的叶利钦执掌克里姆林宫,先后若干次的同俄罗斯的议会机构——国家杜马议院发生冲突,甚至解散了议会。
最终的结果如何?
经历过几次的重选之后,被反对党牢牢掌握的国家杜马议院始终也没有向克里姆林宫妥协。
所以,从这方面来看,议会不能够影响总统的职权,反过来,总统也无法影响到议会的政策。
两者达成了一种微妙的权利平衡。
对于赫雷迪来说,他如果想要撬动圣萨尔瓦多的权利核心,想要自己站出来主导萨尔瓦多政治局势的主体方向,那唯一的一个方案,就是要寻找到一个突破口,一个可以给独立宫造成更大伤口的突破口。
而这个突破口的选择,自然非国民议会宫莫属了。
在一开始参与这场游戏之前,维克托就有过考虑,军事独裁在现如今的拉美地区,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相当敏感的话题。
随着信息时代的到来,民众能够更加容易的接收到外界各种各样的信息,其自身的那种追求民主、自由的愿望会空前的高涨。
即便是维克托凭借着自身的实力夺取了国家政权,那么在若干年后,没准他就要为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他可不想等到自己七老八十的时候,还得像一条丧家之犬一样流亡国外。
而有了政党这个东西作为后盾,又是另一种情况了。
如果维克托作为一个党派的成员,甚至是政党的领导者,那么在他获得国家权利的过程中,就具备了一个很合理的身份。
同时,加入这个政党的政客,就有了一种共同利益的问题。
即便是将来某一天,维克托出了什么问题,为了能够保住自己的政治生命,整个党团成员也会拧成一股绳,全力阻挠国家机构对他们的清查。
所以,这也就是维克托选择加入基民党的原因。
现在,面对赫雷迪的邀请,秉着关注一切,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的方针,维克托必须不能不更深一层的考虑一个问题。
那就是如果赫雷迪预想当中的这个政党成立了,并且以正当的方式出现在基民党和民族主义共和联盟这两个现如今最大的两个党派面前,势必涉及到一个党派领导权的问题。
谁出任党派的最高领导人?谁又称为党团的精神领袖?谁将出面操控党派内部的人事问题?谁又负责在党内调和各方面的利益和矛盾?党派的主要纲领、奋斗的目标、施政政策的制定等等等等,这里面有一系列的繁琐问题需要解决。
而在这一过程中,维克托作为现如今在圣萨尔瓦多小有声望的政治新星,究竟会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位置上。
再者,作为格列夫家族、绿湾银行、绿湾能源等一系列组织和公司的实际掌控者,维克托本身就财大气粗,不出意外的是,除了他身边的小集团内的人,其他的党派成员都会对他抱有一定的顾忌。
而且还有安菲罗副总统方面的问题……
诸如此类的各种因素加在一起,维克托估计如果自己加入赫雷迪组建的这个新党派的话,唯一的可能就是成为一个“党派资金提供者”,或许可能会小有实权,但是比起现在来说,政治地位估计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提升。
更直白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