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很穷,我必须用它去换一件东西。”君如墨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把这句话说出来的,她感觉那声音好像不是从自己嘴里发出来的。
其实等她说完的时候,已经后悔的恨不得杀了自己。
可她偏偏仰着小脸,神色坦荡,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百年艰辛,百年隐忍,她早已练就一幅处变不惊的好皮囊,看在冷飞渊眼中,却是另一种无所畏惧的态度,怒火蹭地涌上心头,漆黑深邃的眸中闪过冰冷的火焰,下一秒时,对面的女子已被黑雾缠身吊在半空,不上不下,难受无比。
缠在身上的黑雾冰冷如刀,君如墨之前被那厉鬼造成的伤痕原本就未痊愈,此刻伤口似被撕扯的裂开,粘稠的液体顺着肌肤从右肩滑落,一阵阵的疼痛蔓延过来,却远不及她此刻痛如刀绞的心。
冷飞渊仰头看着她,握住盒子的修长手指因为用力过紧暴出不少青色粗筋,令人毫不怀疑他可能随时会将整个盒子化成飞灰!
君如墨暗自咬牙忍痛,居高临下的朝他露出个嘲讽的笑容问,“怎么?鬼帝难道后悔了?虽然它是你的,但送出去的礼物不是应该归我所有吗?”
凌厉的双眼变得更加尖锐,周围的空气忽然降至冰点,冻得君如墨不受控制的浑身颤抖,牙关也咔咔磨擦出声。
她感觉有些丢脸,却根本没办法抵御,因为四周真的很冷,冷的仿佛突然从深秋进入零下十几度的冰原,这样的温度难免让她想起黄泉底下的忘川河水,手指碰上一碰便会立刻冻成冰条。
对面的男子一声不吭,却保持着僵硬的、仰望的姿态足足五分钟,就在君如墨感觉呼吸困难,下一秒就会冻成冰雕的时候,空气陡然一暖,周围的冷气如同溪水潺潺,渐渐流向四面八方不知去向。
暗自吐了口气,君如墨感觉身躯开始朝地面坠落的时候,面前的男子忽然转身消失,风中只残留他低沉的声音,“你不用激我,若想拿到鬼玺,除非给我一个理由!”
双脚终于落到地面,纠缠在身上的黑雾也嗡一声消散,可君如墨根本站立不稳,脚下一软便倒在地上。
坚硬的水泥地面促使她用来支撑重量的手掌被擦破好大一块皮肉,暗嘶一声,她看了看掌心的伤口,心中实在苦涩难言,竟也感觉不到疼痛。
慢慢从地面爬起来,她站在群墓之中朝四周张望。
漆黑、阴暗的墓园中一片冷清,哪里还有冷飞渊的身影?
想起他方才说的话,君如墨明白自己不可能给他一个信服的理由,所以说,鬼玺她是没办法拿到了?
长叹一声,她伸手掀开右肩头的衣服,果然伤口崩裂,血流如注,难怪右臂已经痛得快要没有知觉,她顿时有些发愁。
幸亏此时已近晚上八点,南山陵园距离市区大概四十多分钟的路程,这里位置偏僻,路上的车辆倒也不多,她若开的慢些,倒也能够勉强应付。
君如墨打起精神走出墓园,骑上摩托车慢悠悠朝回路上驶去。
山路上一片漆黑,除了她车头的灯光之外,两旁只能看见高耸的山体轮廓,就像两只巨兽在夜色中凝望着她,随时都会扑过来把她吞噬干净。
生活也许就是这样,哪儿有那么多的相亲相爱,海誓山盟?君如墨心生一丝感慨,唇角微微勾起,既像自嘲又像讽刺。
前方的路依旧悠长狭窄,仿佛根本没有尽头。
不知驶了多久,视野中终于出现第一个红绿灯,可君如墨的视野中忽然跳出一只雪白的小动物,它从右侧笔直穿过马路,恰好冲到她的摩托车前面。
她那颗早已沉入九幽地狱的心猛然跳了两下,慌忙想着停止油门供应时,却忘记右臂早已没有知觉,长时间的疼痛令右手也难以配合,摩托车丝毫没有减速的轧了过去。
感觉自己比那只小动物还要恐慌,君如墨不得不在最后关头倾尽朝左侧歪倒,原想扭转车身与它擦肩而过,可没想到力量控制不够,竟然连人带车倒向地面,油门未松之下,车身自带惯性的拖着她在地面滑出好长一段距离,半边肌肤与地面强烈摩擦,感觉似被烈火焚烧,大脑顿时出现一阵阵的晕眩。
“啧啧啧,怎么数年不见,女天师竟然弱成这样了?”
耳边传来某人妖孽的声音,被压在摩托车下的君如墨顾不得理会自己的狼狈,勉力抬头看着面前凭空出现的白衣少年,没好气的骂了一句,“混蛋!”
少年挑了挑秀气如同远山的眉峰,伸手撩起衣角半蹲下来,看了她半晌才问,“我若真是混蛋,那鬼帝飞渊呢?”
君如墨心头一滞,干脆闭上眼睛懒得理他。
反正她知道这小子越杠越来劲,你若不理他他偶尔也会正常几次。
果不其然,见她真的不理自己,白衣少年忍不住伸出手轻轻一推,笨重的摩托车竟像儿童的玩具车被他推的站立起来,看着君如墨左耳处因为方才在地面摩擦此刻流出了鲜血,他总算良心发现的伸手将她抱入怀中。
“你若不想我真的死在这儿,最好送我回去!”君如墨强忍着喉咙处一急涌的腥甜,朝他翻了个白眼儿说。
少年随意披在脑后的白色长发在夜风中微微飘扬,盯了她半晌才无奈的施展法力,只见白光闪过天际,两人带车忽然凭空消失在原地,幸亏四周并无人烟,否则肯定会被这诡异的现象当场吓晕。
毕竟附近不远处就是陵园,这样一个白衣白发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