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单手抡起了大铁锤,轻轻敲了敲石板,示意猴儿躺下。书生气势磅礴,脸上云淡风轻,举锤过肩,不动如山。
这可当真好手段,换作武自生,可没半分商量,也只有提不起。
远处阁楼之上,这一切自然也被有心之人看在了眼中。封落城这几日可不太平,但凡能人异士几乎都到封落城主那里走了一趟,竟然还有人如此张扬。
这个可是裸的挑衅,既然露面了,书生自然也被盯上了。锤落,石碎,猴儿安然无恙。它抓了抓自己头上的毛发,似乎在拍掉脏东西,似乎觉得还不够,又晃了晃脑袋。
随后,那猴儿摘掉了书生腰间的一个锦绣袋子,到人群前讨要银两。这只猴儿当真可爱,逗的人们开心,人们自然都很爽快地给了。到了武自生面前,见到那百两银票入袋,那猴儿竟抬望着头,眼睛里充满了疑惑。难道是银票太大,猴儿觉得侮辱了它的尊严。
人群慢慢散开,各自离去。
“吱吱吱!”小猴子似乎很激动,一只爪子在空中挥舞着,又回过头望着白衣书生。
书生方才本望着一处阁楼,这时回过头来,那小猴子已经攀上了武自生的肩头,在扯着一根红绳。
小猴子的动作很敏捷,可还是被武自生从肩头上扯了下来,他脖颈间的那块石坠也被拉扯了出来。幽蓝色之下带着隐约的血红,时而散发着微微寒气,时而又带着炙热。
书生还记得小姐也有这么一块石坠,而这小子的却不知从何而来。他也知道,小风子的身手是很敏捷的,一般的人是万万碰不到它分毫。由此可见,这小子也并非一般人。
“这位小兄弟,我家风儿无意冒犯,还请多多见谅。”书生拱了拱手,向着武自生说道。
武自生也并非得理不饶人,他将小猴子轻轻放在了地上,而后将吊坠放入了衣内:“无碍。”
果真是一只疯猴子,难怪取这名字。
随后,武自生转身就走,他还有很多地方要去。这天下,都是他要去的。小风子还在朝着武自生咆哮,很不甘心地回到了书生肩上。
未走出多远,身后的书生再次跑上了前来,对武自生说道:“小兄弟,可否拜托你帮我照顾一下这猴儿?”
武自生与这书生萍水相逢,没想到他竟然提出如此要求。不过这书生修为不错,到时候还可以向他讨教两招。
见武自生点了点头,书生很高兴。随后交代了小风子两句,就在那里站着。不远处,又是一队黑色铠甲的人马,带头的人就停在了两人面前。
那人取出一块紫色令牌,赫然的三个大字“慕容枫”,这是封落城城主的令牌。那人威严正色道:“兄台,城主有请!”
书生显然与城主并无渊源,也没有交集,毕竟来的人连书生的名姓也没有道出。
武自生望着书生远去的方向,拉着愤怒的小风子,思索着:“他早已知晓自己会被城主带走?”
不过,这与他何干。眼下最重要的是这淘气的猴子,要如何平息他的愤怒。
“小疯子?”武自生摸了摸自己的头,想来这真是一个奇怪的名字。这书生为何不给它取名小癫子,也是一个涵义。
小猴儿上窜下跳,一时在武自生的脚下,一时又在武自生的肩头,反正没有停息片刻。不过,它也很是聪明,并没有离开武自生片刻。
武自生向前走着,突然拍了一下头:“我这榆木脑袋,这书生把猴子托付给我,到时候又去那里找他。总不可能我就躺在城主府外,等他个几日几夜吧。”
我这都做了些什么,武自生懊恼不已。裤脚被拉扯了几下,武自生低下了头,那猴儿摸了摸它的肚子,又指了指嘴,像是在讨要吃的。
武自生道:“也难怪你安静了下来,原来是饿了。”
小猴子点了点头,扯着武自生的裤腿向着前方一处果子车而去。蹭蹭蹭几下,它就跳了上去,拿着果子往肚子里塞。
“唉,这哪儿来的小猴子,把我这果子都要吃光了。”那卖果子的人吼着,动手就要去抓。
小风子虽抱着个大西瓜,可仍旧把那人戏弄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武自生在一旁偷笑,还是被那人发觉了。卖果子的人拉着武自生的衣服不让他走,非要他赔偿了这钱。
武自生道:“老大哥,我可没说不给这钱。”
那中年人鼓着眼睛,道:“那你倒是给啊!臭要饭的。”
武自生一听,急了。这一生最恨他人瞧不起自己,我武自生是那种穷鬼么?伸手就是一摞钱,真是太容易不过。武自生从怀中掏出一张银两,狠狠地将钱扇在那人身上,让他感受到了富人的铜臭味:“拿去,不用找了!”
中年人嘿嘿一笑,拿着那银两,赔笑道:“公子请,这果子要多少,有多少。就是这车,也是大爷你的了。”说完,那人转身就走,还真不要那车了。
这一大车果子,武自生可吃不完。他决定给穷人,他可是要劫富济贫的。可他回过头,那猴儿就躺在车上,幸福地抚摸着肚子。一车水果,没了。
武自生道:“你是什么桶,饭桶。一车水果,就这么没了。”如此,他也算明白,那样厉害的一个书生,为何还会穷酸得街头卖艺了。
小猴子还在扯着武自生的裤腿,又指了指嘴,咕咕的响声,很刺耳。吱吱的叫声,很烦人,它还要。这是一只欲求不满的孽畜,武自生也算打消了要拥有它的想法,也不敢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