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如伸手在她的小脑袋上敲了一下。
“胡说些什么?”她看着自家妹妹疼得皱紧了眉头,心里有些懊悔,似是有话要说,却一直踌躇着没有开口。
“江晚小姐今早回来便趁着丫鬟婆子大意,用一把剪刀割了手腕!”一旁的杜鹃插嘴道。
“什么?!晚姐姐为何会寻死?昨日不还好好的!后来如何,救回来没?”梁以一下子清醒了过来,音量徒然抬高了不少。
“杜鹃!”梁如瞥了一旁多嘴的杜鹃一眼,便转过身引着梁以坐在屋内的茶桌边。
“夫人,是奴婢多嘴了。”杜鹃讪讪地退在了一旁。
梁如握住自家妹子的双手,神情十分严肃。
“女孩子力道小,只是受了轻伤,只是听闻天未亮,程颐程大人将她送回来,结果撞见了大公子,便如此了。”她的语调极轻,叙述地十分平静。
梁以听了更是满脑子的疑问。
“只是她回来的时候已是寅时,而且衣衫不整,是被程颐大人抱着回来的,怕是心里羞恼所以才寻了死,而且据近身的婆子讲,江晚身上都是淤痕。”
梁如的眼神中有微光闪过。
梁以瞬间顿悟,只是心下又徒增疑惑。
“那又如何,江晚姐姐受了伤,可不得抱回来?昨晚发生火灾,衣衫有些不整,怕也不是什么大事!”梁以一脸的不解。
“小满,都怪家姐一点人事也没有教过你,程颐怕是已经与江晚有了肌肤之亲,所以被人撞见才会羞恼寻死。”梁以双手被姐姐握得极紧,原本混沌的小脑袋此刻一片清明,许多的念头在脑海中来回闪烁。
后院中,二姊妹的屋内仍旧有细碎的言语声,前厅的书房内确实极其沉重的宁静。
宋老爷端坐在主位上,手边的茶水正由温热慢慢变凉,一旁的地上跪着一个玄色的身影,程颐宋清如虽是跪着,腰背却挺得笔直。
“你可知道为师为何让你跪着。?”宋咸益语调极为平静,落在程颐耳中却极为沉重。
“昨日突发火灾,徒儿虽为了解救国柱之女,却思虑不周,让国柱之女因此名誉蒙羞,实在是罪无可恕。”程颐眸子垂得极低,一夜未眠的他,神态也有些疲倦。
“江晚此次幸亏性命无忧,但此事一旦为国柱知晓,你虽未正三品官员,此次为师却未必能保你。”宋咸益直视眼前跪着的徒儿,他是自己的左膀右臂,从年少便带在身侧随身教导,对自己从来都是言听计从,自己也待他与亲子无异。
程颐慢慢抬起头,看向坐在高位上的宋咸益,目光真挚。
“徒儿愿意为此负责,无论什么代价,但是徒儿并无半点逾越不轨之心,还请师傅明鉴。”程颐抿紧了薄唇,原本就白皙的脸庞此刻更是惨白异常。
宋咸益站起身来,蹲在了程颐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