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切都安顿好了,停了七天的灵柩也下葬,让死者入土为安。而雪松是在这一天才得到消息,匆匆从外地赶回来,但是没来得及见蔺子衿的最后一面。
黄土往棺材上一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挖出来了。
“她就这么去了……”雪松看着那新立上的墓碑,上面清清楚楚写着‘蔺子衿’三个大字,章示着这死者的名字。
“你们不是在旁边看着吗?怎么还会让她……”
雪松的话说到一半就再也没能说下去。
而在旁边撒着纸钱的容桂不咸不淡地说:“本来是有机会活下来,只是……她自己选择送死。”
“你们就不会拦着点吗?!”
“要是能拦住,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面对雪松的质问,容桂面不改色,依旧说着谎话。
云霜在一旁不发一言,没有拆穿容桂的谎言。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容桂撇开了蔺子衿的死,问雪松接下来的安排。
“我是个孤儿,离开了组织就什么都做不了,当然是继续待在组织里面。”雪松说:“而且影杀阁不是已经落入你们的手里,我想投靠回来不是不行吧?”
“当然可以!欢迎回归!”容桂拍了拍雪松的肩膀,跟她说:“蔺子衿生前最不放心的人是她的哥哥,只是她不愿意让她兄长知道她已经去世,所以想让人撒个谎。我不清楚她兄长到底在常德什么地方,又叫做什么名字,这件事只能交给你了。”
“这就是她最后的遗言吗?”雪松轻声问。
“嗯。”容桂点了点头,说:“你去处理完这件事,就回来组织吧!”
说完,容桂跟云霜先一步离开,而其他人也随后跟上,只有雪松还停留下墓碑前,静默无言。
这一别便是永别,这件事她一开始就知道了,但还是期望着会有些许转机,让她还有一次机会再见到那个人。
只是她的期望,老天爷并没能听见。
有白色的东西从天上飘落,雪松伸出了手接住。白色的雪花在她手里融化,雪松这才抬起头看了看灰暗的天空,原来是今年的一场雪。
雪越下越大,雪松无法再在郊外逗留,匆忙回到城镇里,收拾一下蔺子衿遗留下的东西,准备雪一停下就立刻出发去常德,把这件事告诉那位兄长的媳妇。
在常德,同样的第一场雪在五天后开始慢慢落下。
蔺子裥咳嗽了几声,看着外面灰暗的天空,心里忽然涌起不好的预感。
他的妹妹已经好些时日没有来找他了,而他的病也从一开始的浑身乏力变成了风寒,终日不能离床。
他心里却是有些怀疑,为什么一向身体健朗的他自从去了一趟牢房之后就身体机能就一降再降,如今已经成了一个需要每天喝药的病人。
外面,晚娘让丫头打着伞护送她的药,而她自己因为月份大了的关系,已经难以起身,每天单是在屋子里面走几圈都显得乏力。差不多该是临盆的日子,她一点都不敢掉以轻心,更加不敢不忘蔺子裥的汤药里面下药,就算如今他真的成了病人!
家里又多了一个产婆在,专门看着她的肚子,准备随时接生。只是今天家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她不方便出门接客只好让丫头把人带到她的屋子里。
雪松看着已经快要生的妇人,张了张嘴,不知道从何说起。
“你这次来,又是为了何事?”晚娘见她不开口,只好先出声。“另外一位姑娘似乎没有和你一起来,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呢?”
“她已经逝世。”雪松平淡地叙说着事实,比起当初听闻蔺子衿死讯的时候,她现在的情绪已经没什么起伏,甚至可以称之为冷淡。
听到这个消息,晚娘顿了顿,也只是“哦”了一声。
“影杀阁的老阁主也去世了,你家可以改回原来的姓氏,不会再有人来迫害你们。”雪松说着,把自己手里属于蔺子衿的东西都递给了晚娘,说:“这是她的遗物,你是她的嫂子,这些东西就交给你来处理。对了,这件事不要告诉她哥,要是那人问起来,就说她去了西边行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好。”晚娘终于如愿以偿,当然不会拒绝雪松的提议。
雪松看了看晚娘几眼,没从她脸上看到悲伤,只看到几分欣喜,突然就觉得不甘心。
蔺子衿为了这一家子去死,连死后也只是惦记着他们,但这家人却没把蔺子衿当回事过。
想到这里,雪松也待不下去了。
这样的家,还是赶紧离开的好,免得恶心到自己。
当天,晚娘就终止往蔺子裥的药里下药。
蔺子裥的药一断,不出三天就身体大好。
这突然好了,蔺子裥还觉得有些奇怪呢!
本来想着一好就跑去漳州城找影杀阁的阁主,但是同时晚娘又即将临盆,他还是有私心想要看一看他那个即将出世的孩子。
只好托人再去打探打探消息,这一打探就听到一个不得了的消息——影杀阁易主了!
怎么突然就易主了呢?蔺子裥没能想明白,但这当中肯定有些秘密。
晚娘见他又早出晚归,特地守着他回来,把之前从雪松嘴里听到的消息都告诉蔺子裥。
蔺子裥一听是蔺子衿朋友带回来的消息,信了七成,加上影杀阁已经易主的事实,信了十足,接着他就问:“既然她朋友来了,那子衿呢?”
“那位朋友说她去了西边行商,归期未定,要是回来肯定会先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