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养心殿却传出一道圣旨来,皇后御前失礼,禁足景仁宫,非令不得出。
日子过得不紧不慢,皇后的安胎药一直不曾断过,乾隆却始终不曾去景仁宫探望一眼。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乾隆派出去追捕荣嘉的人迟迟不见消息,皇后身孕已过八月,乾隆却在此时下令前往圆明园小住。
太后携纯贵妃,嘉贵妃,以及得宠的舒妃,令妃,庆妃等妃嫔一同前往。
和亲王却在临行前递上折子来,道是抱病染恙,不宜远行,特向乾隆回禀,将手中事务交由傅恒暂理,自己留守京都王府,乾隆虽是准了弘昼的折子,却独自一人在养心殿内摔了好几个杯子,而后竟派出了粘竿处留守宫中
宫里的消息弘昼不是没有接到,但他却无计可施,乾隆的性子多疑,这次的事情他一定会疑心到自己身上,只是,皇后的话犹在耳边
“皇上生性多疑,和亲王能与本宫少些牵连,便是保全我了”
他虽是百般焦急却也无法改变,事情败露后乾隆并未对自己发落,而是带了娇妃宠妾出宫,将即将临盆的皇后弃之不顾,他纵然应承了皇后少些联系,却又怎么能够真正放心的下呢,便索性称病不随队伍去圆明园,即便乾隆再如何多疑,也绝不能留她一人在这宫中,这是弘昼心中唯一的想法。
四月初,才刚刚立夏,天气并不算太热,乾隆的队伍浩浩荡荡出了紫禁城,皇后听得外头这样热闹,她身子愈发重,听了太医的话便呆在床上不敢乱动。可是外头的动静这样大,即便景仁宫上下想瞒着她也没有办法。
皇后侧卧在床榻上,她手里还攥着一个绣了一半的肚兜,听到外头的响动这样大
“御驾该出了宫门了吧?”
一旁的玉琈为难的点了点头,担忧的看向皇后
“娘娘,王爷今日派人传来消息,公主已经到了安全之地,请您安心”
皇后这才心里稍微安稳了一些
“平安就好”
她怅然地看着手里红色的绸,强迫自己不再去想。
车马吹吹打打,很快就离开了紫禁城,马蹄声也渐渐远去……
只是盛夏愈来愈近,皇后在宫中心烦意乱,她又被禁足,连宫门都出不去,已是四月末的天气,闷热不已,几次电闪雷鸣终是不见雨滴落下。
皇后身处皇宫,虽说乾隆走时再三暗自吩咐好生伺候,可哪里比得圆明园那避暑山庄凉爽,皇后内心正如这天气一般闷闷不乐,憋憋屈屈,眼看着产期一天天临近,皇后对腹中这个即将到来的小生命又充满期待,却也对自己影响到这个孩子的健康有些担忧。
是夜,玉琈守夜,皇后这几日睡得都不安稳,她连续伺候了好几日,到了三更天,昏昏欲睡,却仿佛闻到一阵异香钻入鼻尖,玉琈是会些武功底子的,如今一闻这味道,心内便暗叫不好,她睁开眼只见一柱香在自己面前放着,这是mí_hún香,她急忙站了起来,奈何已经太晚,纵然玉琈及时捂住口鼻,可这香调制的颇浓,她急忙刚刚推开门便不争气的昏昏沉沉一头栽下去,只是,皇后还在内阁寝殿里沉沉睡着
深夜乌云密布,黑色的云彩仿佛要在深夜悄悄的将紫禁城给吞噬。
天上忽然一个惊雷炸起,惊醒了寝殿内沉睡的皇后,她猛然坐了起来,又陷入厚厚的被褥里,头上冷汗密布,盖的薄衾滑落到腹部。
皇后缓了缓,她瘫坐在床褥里,伸手抚上小腹,安抚着腹中躁动不安的孩子,只觉得小腹有些下坠的疼痛,孩子安静了下来,片刻后他却又在皇后腹中挣扎起来,她对突如其来的疼痛毫无准备,一张脸煞白的布满汗水,两弯秀眉狠狠蹙起。
皇后抓紧帐幔唤了两声,却无人应她,她以为玉琈是睡着了,自己趁着缓气的间歇,扶着床檐缓缓站了起来,挣扎着走到门前,见门半开着,玉琈还在地上躺着,她吓了一跳,皇后闻见一股气味,回头一看,只见寝殿内窗户下一角垂帘已烧了起来,火焰迅速吞噬了一片,无限蔓延。
皇后惊吓过度,怔怔的站在原地,腹中一阵疼痛才唤醒她的意识,皇后四处查看,门窗居然都被锁死,后窗有一人影迅速闪过,迅速明白了几分,内心愤怒不已,忍着疼痛怒道
“回去回禀你家主子,这等奸诈伎俩,莫说本宫不齿,小人也将耻笑,你主子是谁,本宫不是不清楚,而是念及多年情谊,不忍于圣上面前,今日之事……”
外头那小太监内心断定皇后出不了这景仁宫,便也不顾及身份,鄙夷不屑道
“娘娘认为,自己还出的了这火海么”
皇后听这声音,愈加确定心中所想,她不敢再说话,因为她回首看到左右两边也被火势蔓延,那人即是蓄意纵火,必定做了十足的准备!皇后惊吓过度只觉腹中疼痛不已,双腿一软便瘫在了地上,只觉双腿间一道温热流了下来,心下惊慌不已,这是要出世了么,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世间,便要同额娘一起葬身火海么?
她顾不得其他,便急忙扶着墙壁站了起来,缓缓出了寝殿,玉琈还在昏迷着,皇后放声喊道
“来人呐……”
却没有半点回应,她心如死灰,拖着玉琈尽量离火处远些。
弘昼这些日子都吩咐人在景仁宫外看守,他得了消息赶到之时,景仁宫在黑暗的紫荆城内熠熠生辉,弘昼心下大惊,早些时候听了他安插在景仁宫的暗卫回禀今日宫里有些异样便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