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言几日前同我大吵一架便离开了,我心中正烦闷不已,想不到他竟出了事,待得知他出事缘由,竟不知作何感觉。”沈迟走到一侧,拉着沈正秋坐下。
“哦?这其中有何内情?”沈正秋只得到下属上报说是那人在青楼与薛言起了争执,才手误将人杀死。这其中难道另有隐情?
薛家母子闻言知晓沈迟定是听到了外界传言,一面恨儿子(哥哥)不争气,欠了桃花债,一面又怪沈迟多事。
“薛言以前被一个乡间女子救了,又与人生了情意,私定终身,却不知为何最后抛弃那女子,那女子年纪尚幼,却被骗了身子,还有了身孕,便一根绳子吊死了。”沈迟一字一句道来,字字铿锵。
待说道最后一根绳子吊死直叫沈正秋心惊肉跳,他的小迟不是也差点步了那女子后尘吗?!对薛言怨恨更深。
“你胡说,哪儿有的孩子?那个凶手只说是她女儿想不开才死的,如果有了孩子,我哥怎么会不管她!”薛媛怒喊,这个沈迟一定是故意编谎话不让她爹帮忙的!
薛夫人却是眼神慌乱,她知晓沈迟说的没错,只是,那凶手在公堂之上都没能说出此事,沈迟又如何得知?!
“是不是胡说,就要问问姨母了。”沈迟端起茶盏,润了润喉。
“娘,这是怎么回事?”薛媛转头看向薛夫人,看她神情不安,便知沈迟说的许是真的。
“你怎么能听她一面之词……”
“是不是一面之词姨母自然知晓,那高何如今还在狱中,想知真相如何一问便知。”沈迟轻轻放下茶盏,“若不是姨母出手,那女子想必也不会那般痛快的自缢身死,为薛言解决了一个后顾之忧,你很高兴吧?”
那时的薛父还未身亡,虽只是个主簿,也是有官身的人,她怎么容许一个乡野女子污了她宝贵儿子的声誉,她几番羞辱,那女子便再不上门了,她以为是那贱人知难而退,却不曾想竟一下子死了。
更想不到的是,后来家里出了事,他们举家搬到淮州,仍被那女子父亲找到,薛言也就此身死。
“那时高何以打猎为生,常入山几月不归,他以为住所周围设了陷阱,女儿又会些拳脚功夫,便安心入山,哪知再回到家中女儿竟已惨死,尸首都腐烂了,只留下一封绝命书告知原委”
沈迟缓缓说着,带着无尽的悲戚,这世间痴情可怜的女子何其多,又为何那般想不开呢。
沈正秋一掌拍在桌案上,“哼,这个薛言!”
若是此刻未死,他真想托来打一顿。
“你就是这般教育儿子的?!”慈母多败儿!不怪如此!
薛夫人见沈正秋发火的模样,身子不由自主的瑟缩。
“爹爹切莫生气,气坏了身子就不值当了。”沈迟起身为沈正秋顺气,安抚道:“薛表哥已故去,想来如今也知道自己的错了,没准他们二人还能在阴间相见呢。”
什么?那女人死了也要缠着我儿?!薛夫人一口气上不来险些晕倒,薛媛连忙扶住她。
“高何为了女儿名声在大堂之上并未说出这般往事,否则百姓的怒火只怕要烧到姨母和表妹身上了。”沈迟走到薛夫人身边,上下打量着薛媛,“表妹有沉鱼落雁之貌,正当妙龄,想必说亲的人不少吧。”
薛媛挺了挺身子,轻哼一声,还没得意多久,便听沈迟道:“若是被众人得知表妹竟有个如此负心薄情的哥哥……那些人,还会对表妹趋之若鹜吗?”
薛媛的心里咯噔一声,那她只怕要嫁不出去了。
沈迟满意的看着薛媛陷入沉思,又转身对着薛夫人,“姨母,逝者已逝,不论怎么样,表哥都回不来了,您以后可只有表妹能够依靠了。
对于沈迟说的话,薛夫人很赞同,可是,她的儿子就这样白白死了吗?
“若是姨母继续闹下去,保不齐那高何为了活命将这段往事说出来,到时候,表哥死也死了,你们的名声也臭了,待那时,姨母又该如何?争一口气又不顶饭吃,何必呢?”沈迟嗤笑道,这两个人都如此爱惜羽毛,也许为了薛言会难过些时日,但最爱的还是自己吧。
“那也不能白白便宜了那凶手。”薛夫人眼前一亮,沈迟的话提醒了她,若是能要些银钱……
“啧啧啧,姨母,你难道还不明白吗?表哥死在那种地方,又是因为欠了桃花债,淮州的百姓可是很无聊的,您没事去茶楼听听就知道现在流传多少个版本了,您若是不怕寒碜,就继续去闹,到时候除了薄情寡性,薛家恐怕还要多一个贪财的罪名,你还是未表妹考虑考虑吧。”
沈迟看着面前沉思的两人,又下了一剂猛药。
“姨母一向偏疼表哥,但人都死了,还是为表妹好好打算吧。”
薛媛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怨怼,娘亲一向重男轻女,若不是长相出众,机灵了些,哪儿有今日的地位?
心中对于薛言的死放下了许多,以后再无人和她争宠了,连娘亲将来也要看她的脸色。
“娘,算了吧,若被人知晓,女儿以后如何嫁人?”
薛夫人瞧见女儿模样,心中既难过又无可奈何,既难过女儿为了自己的前途放弃为儿子伸冤,为无奈她确实只有这个女儿可以依靠了。
“算了算了。”薛夫人抹抹眼泪,这个沈迟以往竟未发现她如此能说会道。
待薛家母女离去,沈正秋却是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探了沈迟好一会。
这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