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西梁朝堂之上,顾连清便又将莫小川封王之事提了起来。虽说,此事已经基本板上钉钉,十拿九稳了,而且,莫小川也已被召回了上京城。但这段时间,莫智渊一直都没有传唤莫小川入宫的意思,让顾连清本来定下的心,不由得又有了一丝不安。
莫智渊对于顾连清的提议还没表示什么,吏部尚书胡城名便出言阻拦,在朝堂之中,甚至与顾连清争吵了起来。惹得莫智渊沉下眉头,将两人都训斥了一顿,这才安静下来。
不过,如此一来,此事也就被押后,无人再敢提及。
退朝之后,顾连清一脸郁闷的走出来,心中对胡城名为何如此针对自己也是犯起了嘀咕。这也难怪,顾连清这两年因为收拢柳派官员,早已经成为众矢之的,被许多人盯着,这也使得他一直小心翼翼地处理着朝堂中事,将尽力都放到了这方面。
关于夏雏灵的事,一来与他无关,二来夏雏灵被俘虏之后,昔日的身份已经不可能看在顾连清这等人的眼中,所以,他从未关注过夏雏灵。对于夏雏灵这两年的经历,也只是偶有耳闻,也未曾在意。
再加上胡城名出了这等家丑,也不想外扬,便千方百计的压了下来,并未张扬,这也就使得顾连清没有从这方面想。以前,他与这位吏部尚书胡城名虽交际不多,却也面子上过的去,两人又无什么明显的过节,平日间见面还会寒暄上几句,按理说,自己和这胡城名也没有什么过节,他怎么会突然如此?
正当顾连清疑惑不解的时候,突然见到胡城名从自己身旁走了过去,还侧脸瞪了自己一眼,鼻中带着冷哼。顾连清不由得面带怒色,这朝堂争论也就罢了,出来还一副这般嘴脸,如今的顾连清,可不是当年那个低调的礼部尚书了。别看吏部尚书负责官员的审查,素来有“天官”之称,但现在的顾连清可不怕他。
当即,顾连清快走了几步,道:“胡兄,不知顾某什么地方得罪过你?”
“你当真不知?”胡城名又是一声冷哼,道:“顾大人已经抱上了王爷的大腿,老夫这等人,又岂敢高攀,我们走着瞧吧!”说罢,一甩衣袖,大步离开了。
顾连清愣了愣,对着胡城名的背影唾了一口唾沫,也是满脸怒如,自己好言询问,对方居然一点情面都不留,顾连清不由得也露出了怒容。
回到自己的府中,胡城名的面色依旧不好看,他对顾连清是极为恼怒的,他倒是并不认为顾连清不知晓自己儿子的事,只以为,这一次,莫小川回了上京城,顾连清有了倚仗,故意想要给自己的难堪,这才对顾连清愤怒的厉害。
他虽然忌惮莫小川,却不觉得莫小川会在马上要封王的时机来对付自己,伴着胸中的怒气,这几日看到顾连清,一直都是气不打一处来,只是这两天顾连清很是安静,没有找到机会,今天听到顾连清又提起了封王之事,顿时便出来与他作对了。
但即便如此,他心中的怒气也未发泄出去,回到家里,还是胸中憋闷,忍不住又在桌子上拍了一把。胡城名的举动,引得他的夫人走了过来,轻声问道:“老爷,这是怎么了?”
“还不是那个顾连清。”胡城名说罢,便将顾连清派人把夏雏灵保护起来的事讲了出来。
胡城名的夫人,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妇人,本也是出生在书香门第之家,按理说,应该是一个通情达理之人,只可惜,平日间她十分宠溺自己的儿子,这一次,儿子的死,让她对夏雏灵也是恨之入骨,听到胡城名说罢,脸色白了白,也是愤怒地说道:“没想到,这dàng_fù居然连顾连清也勾搭上了,老爷,你绝对不能饶了她,一定要为韦儿报仇。”
胡城名冷哼了一声,道:“这还用你说,我自然会做。”
“嗯,若是顾连清阻拦的话,便连他也一起对付了……”
胡城名是一个有才干的人,不然的话,也不会做到吏部尚书,只奈何,家中没有贤妻,所谓贤妻,倒不一定能帮男人做多少事,关键是引导。
就拿普通人来说吧,不管是再聪明的人,也会有愤怒的时候,也有冲动失去理智的时候。比如,一个男人在外面受了气,好妻子,必然会劝说他,理顺了气,也许本就没有多大的事,想通了也就过去了。
但女人指着鼻子将男人大骂一顿,什么“窝囊废”,“没用的东西”,“不是男人”等各种话招呼出来的话,便是一个性情温和的男人,也可能冲动之下,作出过激之事来。
本来,胡城名便是满肚子怒火,被自己的女人这么一点拨,更是觉得自己很是没用,身为吏部尚书,居然连自己儿子的仇也报不了,若是夏雏灵现在还是那般凄惨,也就罢了,偏偏顾连清不单派人保护起了她,还送去不少东西和使唤丫头,倒是让她享起了福来。这如何能让他咽下这口气来。
胡城名这边思索着该如何对付夏雏灵和顾连清,而夏雏灵住着的这个院子,此刻,夏雏月正陪在她的身边。几日过去,夏雏灵的情绪已经没有当日那般激动。
那天夏雏月走后,她痛哭过一场,将情绪发泄了出来,再加上,之后已经没有人再骚扰她,她的情绪,也就渐渐地平稳了下来。洗过澡,换了衣服,有了丫鬟伺候,夏雏灵今日的模样,已经与当日莫小川见到的是完全不同。
头发扎成一个凤冠发髻,洗净的脸,上了一些薄薄的胭脂,整个人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