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时分,西梁又降下了雪来。不过,这次的雪,与先前那次相比较,要小的多,便是那雪花,似乎也小了许多,只是点点滴落。莫小川推开屋门走了出来。
屋子里,司徒玉儿已经睡熟了。
她此刻的睡容很是甜美,俏脸上挂着淡而幸福的微笑,似乎还在回味着什么。
她这般模样,莫小川终于放心下来。也能够暂时的抛开她这边的顾忌,而将心思放到其他事情上了。从密道之中的石台下拿出的小木盒,此刻正握在莫小川的手中。
看着这木盒,莫小川的心情依旧有些发紧,他深吸了一口气,几颗雪花顺着气流进入了他的鼻孔,略微有些寒冷的空气,让他的肺部清凉不少,整个人也jing神了一些。
他就那般在门前坐下,也不怕脏了衣服,轻轻地关上了门,便将头靠在了门框的一边,从怀中摸出酒壶,轻灌一口,这才打开木盒。..
木盒里的手帕和信封已然向先前那样放着,之前莫小川拿了出来,但又放了回去。
再次拿出,却依旧有先前的那种激动感。
他将手帕放在鼻子前轻轻一嗅,似乎能够嗅到盈盈身上的味道,小心翼翼地收好了手帕,微微回味一会儿,他这才拿出了信封,把木盒放在了腿上,缓慢地拆开信封,从里面抽出一张薄薄的纸片。
上面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
看着这些字,虽然还未瞅其中的内容,莫小川却已经有些感动的想落泪了,半年多未见盈盈,也未曾联络,这次回来满心的失望,眼前的这张纸,不单单是盈盈的书信和消息这般的简单。
看着它,彷如在证明着,自己和盈盈还是在一起的,并未被分开,也并未中断了联络。
上面的字,写的很小,比划也很纤细,便如那宋徽宗的瘦金体一般,只是比瘦金体更纤细一些,末尾的勾也要小上许多。这一手好字,莫小川此生是没有指望能够写出来了。
不过,看着盈盈的字,便比他自己写出来,还要让他高兴。
他看的很仔细,也很缓慢,似乎深怕错过一个字,或者是理解错其中一点意思。没看一段,都很是认真。
但是,尽管莫小川看的这般的慢,却也很快就看完了。
因为,上面的字,实在不多。只有短短的几百字。内容里传达出来的信息,也并非是莫小川想要的全部,而只是部分。大概的意思,便是,盈盈告诉他,她的确是怀了他的孩子,这事,让她很害怕。而且,她也不愿意让他帮忙,因为,这会毁了他。
可是,她又不想打掉这个孩子,所以,她选择了离开。
在信的最后一行字里,盈盈是这样写的:君可念盈,切莫寻找。待时机成熟,自然相见。
这句话的意思很简单,盈盈告诉莫小川,他可以想她,却不要去找她,让他等着,到时候,自然会见着的。可是,莫小川此刻却想去疯狂的寻找她。
她会去哪里呢?
她一个女子,还怀着孕,身边又没有带一个随从,这般人海茫茫,万一她遇到了危险怎么办。
莫小川心急如焚,可是却没有一点办法。盈盈并未给他太多的信息,可供他寻找,他现在甚至连盈盈是否还在西梁,都无法确定。盈盈那般聪明,应该是无碍的。自己不用太过担心。
此刻,他也只能这般安慰自己了。
可在这种安慰,却并不怎么管用,好似显得很是无力,不管盈盈多么聪明,她毕竟是一个怀着孕的女子,她现在应该需要自己在身旁,可是,莫小川却无法陪在她身边。
莫小川此刻甚至想要冲进皇宫去,当面质问莫智渊,他是否知道盈盈的下落,又是否是他逼迫盈盈离开的。可是,转念一想,其实逼迫盈盈离开的,正是自己,若是自己小心一些,不要让她怀孕,她又怎需出此下策。
紧握着那书信,莫小川低声说了一句:“我的盈盈,你怎么这般的傻。”他轻叹了一声,忍住了眼泪,没让它们滚落出眼眶,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盈盈这么做,为的便是他,他不能让她的苦心白费。
他会努力的去寻找她,却不该因为此事,作出什么傻事来,自己现在应该是成长了的。再不能像以前那么冲动。
因为,一个未成长的人,你所出来的冲动事,固然是身不由己的,但是,别人也会对你多有宽容,因为,他们也知道,你只是冲动,若是成熟了之后,再作出这种事来,在别人的眼中,便会变的复杂了,可能会给自己带来不断的灾祸。
莫小川明白这一点,所以,他更不能让自己此刻不冷静。
看着天上的雪,他此刻倒是有些感谢它们了,若不是这雪花的冰凉,怕是自己也未必能这般冷静。
他仰起头,大口地灌着酒,酒水入吼,让他好似更加清醒了一些。
盈盈的离开,其实,无形之中,给他削去了不少麻烦,这也许是盈盈想要做的。可是,却不是他想要的。一个人靠在门框上,此刻,他再无心睡眠了。
也不知坐了多久,酒壶中的酒已经干了,身上也落了一层雪花,屋门被人请请地从里面揪开。司徒玉儿披了一件衣服,站在了门前,低头看着莫小川,蹲下了身子,握住了他的手道:“知道盈盈姐姐的消息了吗?”
莫小川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司徒玉儿看他这般模样,忍不住抱住了他的头,将他的头紧紧地搂在了自己的胸前,道:“其实,我也隐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