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之中,太监匆匆跑到皇帝的寝宫,将今日方府发生的事尽数上报。皇帝听罢之后,半晌没有说话。太监跪在下面,心中忐忑不安,莫不是皇上已经动怒,怒到话都说不出来了?
岂料,等了半晌,皇帝微微抬起眼皮,对着太监轻声问了一句:“叶辛郡主又被莫小川抓走了?”
“嗯!”太监顿时愣在了那里,心中有些诧异,不知皇上为什么要说“又”呢。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之前叶辛已经被莫小川抓走了一次,直弄的整个燕国都乱作了一团,若不是上一次没有惊动百姓,只是叶门中人在忙乎的话,怕是到现在都难以平息下去。答应过后,太监似乎又觉得不对,按照当时的情况,叶辛应该是自愿跟莫小川走的,因为莫小川并未用什么强迫的手段,因此,他想了想,觉得这个消息得仔细上报,若不然以后被盖一个欺君之罪的帽子,便无法说清楚了,当即,太监又道:“不过,叶辛郡主当时并未反抗,莫小川伸出手后,叶辛郡主就把自己的手递了上去,最后,他们就乘马离开了。”
皇帝听罢,微微蹙眉。心中对莫小川多有来闹事了。只不过,若是大动干戈的去抓他,引出一段皇室丑闻便不好了。照这样的情形,叶辛应该已经铁了心要跟莫小川走了。这种事,既是国事,也可以说成是家事。皇帝思索片刻,轻声微叹,道:“此事,叶门主可曾知晓?”
太监想了想,道:“叶门的消息一向灵通,此刻,叶门主应该已经知道了。”
皇帝微微挥手,道:“既如此,便交给叶门主去办。朕想休息了,你退下。”
太监虽然有些不明白皇帝为何对此事如此淡然,甚至连方信那边的情况都未多问一句,但也只好行礼退去了。其实,燕国皇帝对此事不是很感冒,这也属于正常,毕竟,三大世家常年牵制皇权,已经让皇帝深恶痛绝,而方信死了儿子,又丢了这般大的脸,对于他来说,倒好似出了一口恶气一般。
另外,此事关乎叶展云。方信丢脸的同时,叶展云也丢了脸面,而这件事可大可小,若是闹大了,很容易引起两国纠纷,往小了,却是叶展云教女不严,莫小川当接逞凶的事。
杀的人,虽说是方信的儿子,可方信的儿子并无官职在身,所以,这种事交给刑部去办便好,缉拿凶犯,派出去的也是刑部的捕快。如此做,虽说显得燕国有些窝囊,西梁这般挑衅下,都不敢大张旗鼓地捉拿莫小川。
按理说,莫小川身为西梁郡王,在燕国做出这等事来,燕国应该通过礼部派出使臣去西梁询问罪责才对,或者直接缉拿了莫小川,当接斩首,才不会丢失燕国的颜面。
但是,皇帝现在看的很明白,莫智渊便是要打他的脸,让他反抗,然后可以借机殉难,好发起边关战事。只可惜,皇帝现在并不愿意与西梁开战,一来,司徒青那里到现在,都没有什么消息,没有蛮夷国的配合,燕国不可能是西梁的对手,二来,现在燕国内部也是动荡不安,皇帝病重,皇子争位,若是这个时候,再有什么外力,便会使得燕国无法立足了。最好的景象,也会是全国动荡,本就空虚的国库,更加空虚起来。
如此,燕国皇帝也只能是安慰自己,将这件事交给叶展云去做了。再说,上一次,闹的那么大,都无法抓到莫小川,这一次,他也懒得再去兴师动众了。
叶展云其实,先一步得到了消息,听罢之后,这位燕国的擎天玉柱,半晌没有说出话来。良久,才对弟子说了一句:“知道了,若是她十日内不回来,叶门便再也没有她这个人,燕国也再也没有她这个人,交代下去。”说罢,叶展云恍似老了几分,但面色不改,迈着步子行入了密室之中闭关去了。
面对如此情况,叶门的弟子也不知该如何做了。只能是停滞观望。
其实,叶展云倒不是转了性。他这个人是极为聪明的,此次,他身负重伤,自己无法出手,若是让叶门的弟子莫小川这次是有备而来,叶门弟子未必能够抓得到他。
即便真的抓到了,那也必然损伤颇重,到时候,叶门也会元气大伤。若是他自己不顾伤势出手的话,怕是,还有其他人在等着他。叶展云想的很明白,所以,他宁肯丢了面子,也不愿意给西梁有机可乘。
就这般,只剩下方家,却是孤掌难鸣了。
当天夜里,方信召开了族会,商讨如何追杀莫小川之事。只是,一向支持他的族人,这一次,却有大半的反对。那些有议事权的族中老人却不允许方信动用整个方家的势力去为儿子报仇。
因为,他们商讨过后,觉得方家不该与整个西梁为敌。西梁皇室认定凋零,莫小川在西梁的地位却是极为重要的,若是莫小川死在方家的手上,莫小川西梁必然会报复方家,到时候,其他两大世家也会趁机打压方家,那么,方家百年基业将毁于一旦。
世家的家主并不是完全能够一言决定世家的走向的,尤其是面对这种事,那些老人们却是会以世家整体利益为先。而方信此为,已经可以说,不算一个合格的家主了。
其实这种事,方信也是明白的,只是,老来丧子,让他失去了理智。他这般做,的确算不得一个合格的家主,至少比起司徒家的老头来,却是不如的。
当初,司徒家的老头,为了不让司徒青将司徒世家的权力还给皇帝,甚至将他直接赶到了边陲小城做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