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陈叔宝急了:“任爱卿,你就忍心看着寡人被大隋那帮土匪们抓到生擒活剥吗?”
人心是个很奇怪的东西,陈叔宝一直痛恨这个皇位,日思夜想拉着自己的兄弟姐妹一同陪葬,可事到临头之时,他又没了这个念头,求生的本能战胜了一切。
“皇上,勿要这么说,臣定当全力以赴为殿下谋条生路。”任忠一脸凄苦之色说道。
“寡人还有宝贝,都给你,你拿去帮寡人招兵买马,务必把隋军挡在建康城外。”陈叔宝说着说着眼泪流了出来,此时再没有了饮酒作乐时的fēng_liú倜傥模样。
“陛下,你不必如此,臣定将竭尽全力尽自己所能保住陛下的性命。”任忠长叹一口气说道。
“快----快把寡人的宝贝抬过来----”
陈叔宝把任忠看成了自己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昔日的宠臣孔范和江总此时已经不知道藏在哪里躲了起来。
顷刻之间,几个太监抬出两个一米多高的檀木箱子来。
“这是寡人仅剩的宝贝了,都给你,务必想办法保住寡人的性命。”陈叔宝非常郑重地交代道。
江南鱼米之乡,一直以富庶著称,陈高祖的时候普通三品官员之家的藏货也比这个要多得多,国库之中的财宝更是堆山积海。可如今偌大的皇宫之中竟然败得只剩下这么两个箱子了。见此,任忠心里暗暗叹息:“皇上真不是一般的会败家,几年之间竟然把陈朝的国库祸害成了这样。”
因为事关自己的性命,陈叔宝亲自把箱子打开,指着箱子里的黄金说道:“这些黄金是寡人最后的积蓄,代表着寡人对你的莫大信任,你带回去帮寡人招兵买马,赏赐给将士们去吧。”
说完这话,陈叔宝竟然坐到地上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
陈叔宝这么一哭,让任忠有点手足无措了。
“皇上,皇上,臣定当竭尽全力保你一条性命-----”任忠保证道。
陈叔宝没听明白任忠话里隐含的意思,他只听到保他一条性命了。飞快地擦了一下自己的眼泪,目光炯炯地看向任忠:“你答应寡人的事情,一定要做到。”
任忠看看那两个木箱,再看看陈叔宝,长叹一声,躬身行礼道:“陛下放心,臣答应的事情,定当竭尽所能。”
听了任忠的话,陈叔宝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高兴起来。
见此任忠说道:“现在临时征兵来抵御隋军不可行,陛下不若赶紧准备船只,乘船向西去上游会合周罗等人统领的大军,臣定当豁出性命来护送陛下。”
“咱们仓惶上船会不会碰到隋军?”陈叔宝有所顾虑地问道。
“不要带太多人,我们找只小船晚上走问题应该不大,但凡臣有一息生机,定当护送陛下安全到达。”任忠保证道。
陈叔宝很天真相信了任忠的话,敕令他外出布置安排西上之事。又下令让后宫宫女嫔妃收拾行装,等待夜幕降临。
任忠出宫前一再交代陈叔宝要轻装简行,可怜香惜玉的陈叔宝哪个妃子都不舍得放下,平时用惯了的物件哪件都不舍得留给隋军。
任忠安排好船只返回宫里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大殿前的那排长龙,见此他脸色一沉,没说一句话转身就出了宫。
陈叔宝带着一众嫔妃左等右待,天色越来越黑,就是不见任忠的踪影。他下令道:“速传任忠觐见。”
此时再想找任忠,难了!
任忠率领部下带着两箱黄金,早已出了朱雀门。
任忠心里暗想:“想我任忠一世忠良,按说该誓死效忠,奈何陈主是个昏庸无能之辈,再让他这么坐下去只会误国误民,如今大陈气数已尽,兵败如山倒,大事已去,我该如何救他一条性命?”
此时韩擒虎正率军从新林向台城进发,任忠思虑再三,急中生智,想到了文帝的伐陈诏书:大陈的兵士百姓只要愿意降隋,隋朝就以礼相待。
“若是皇上同意招降的话,是不是也能留下一条性命呢?”
想了许久,任忠决定率兵去石子冈投降韩擒虎,为陈叔宝搏一条生路。
任忠率领亲兵数人带着两箱黄金去了石子冈,投降了韩擒虎。他投降的条件只有一个,就是保住陈叔宝的性命。
“这个条件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你要帮我畅通无阻地进了建康城。”韩擒虎想了一下之后说道。
韩擒虎的提的条件不算过分,任忠对此有一定的把握,所以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韩擒虎攻城的时候,恰逢贺若弼也在攻城,两人一南一北较着劲都想夺得头功。
“任将军,我若进得建康城肯定会保得你主性命,若是让贺若弼抢了先,你主的性命我无法保障。”韩擒虎威胁道。
听了这话,任忠有点着急,他没有时间犹豫直接招呼道:“各位请随我来。”
任忠对建康各守城的将领比较了解,带着韩擒虎径直去了朱雀门。
当时大陈将军蔡徵率军守卫朱雀门,他跟任忠的关系不错。任忠出城的时候已经跟他说过自己的打算,看到任忠率众而来,他心里有数率领部属部队不做任何抵御,直接望风溃逃。
任忠带领韩擒虎的军队径直进入朱雀门,还有一些看不清状况的陈军将士想做垂死挣扎,对此任忠直接对他们挥了挥手说:“我都投降了隋军,你们还抵抗什么!”
任忠在陈军中还是有点威望的,他的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本就不太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