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被他带走了还不确定,但他有很大的嫌疑,现在已经不是你替他隐瞒的时候,若你还有最后一点良知和忏悔,就把那个人的真实情况告诉我,这也是我最后的耐心!”
贺南齐如今最怀疑的就是那个恶魔,他三番两次想害了槿妍,除了他再没有嫌疑更大的人。
之前在鬼楼现身的那个神秘人他并没有多想,觉得那次只是一次商业上的策划,盛世做到今天欣欣向荣的景象,他是踩着无数人的失败才成功的,想害他的人自然不会少。
可商业上的陷害只会冲着他来,而不会冲着孩子,所以他很确定,带走孩子的极有可能就是杀人恶魔。
他能半夜潜入贺家,就说明他对贺家的举动了如指掌。
徐千娴迟钝了几秒,回了一句令贺南齐失望透顶的话:“我真的不知道……”
贺南齐挂了电话,至此,他对亲情的幻想彻底湮灭。
徐千娴久久回不过神,待回过神后,她警惕的朝四周看了一眼,反锁了房门,拨通了一个电话,待电话接通后,压低嗓音质问:“是不是你干的?”
“我就猜到你肯定会怀疑我,不管你信不信,这件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我都还没说是什么事!”
“你那刚出世的小孙子丢了,这么大的事,媒体早就开始铺天盖地的报道了,我想不知道都难。”
徐千娴愣了一下,眼泪啪嗒啪嗒就开始往下掉:“真的不是你干的吗?如果是你你一定要把孩子还给我,这不是闹着玩的,孩子找不到了我儿子会恨我一辈子的……”
“我向你发誓,我真的没有做过这件事,我明知这个孩子对你的重要性,怎么可能会做呢。”
晚上九点,贺利达风尘仆仆的归来了。
他一进门就面色凝重的询问贺坤夫妇:“大哥嫂子,孩子找到了吗?”
贺利达是下午接到侄女贺佳音的电话,接完电话就紧急包专机赶了回来。
贺佳音意识到这次事件闹的有点大,如今奶奶不在了,怎么说二叔也是家里的长辈,希望他可以回来一起拿个主意。
贺坤一根烟接一根烟的抽,面前堆了一堆的烟头,他默不作声。
徐千娴抽噎着回答:“还没有。”
贺利达坐下来了解事情的详细经过,这一晚,贺家人都了无睡意,随着时间的推移,气氛越来越冷峻。
十一点二十五分,贺南齐来了。
他一进门,贺家人便全部站起来向他涌过去:“怎么样了?孩子有线索了吗?”
他布满红血丝的双眼麻木的往人群中一扫,徐千娴心悸的后退了一步。
“我现在过来,就是为了跟你们宣布一件事。”
视线左右扫了扫,看到就近有一个花瓶,他随手操起来,徐千娴尖叫了一声,以为儿子是要拿花瓶来砸她。
砰的一声,花瓶被按压到了墙壁上。
洁白的瓷器碎了,碎片伴随着鲜红的血滑落到地板上……
徐千娴石化当场,不是只有她,所有人都愣了,待反应过来,她哭着向儿子扑去:“南齐,你这是干什么?!”
“从此以后我与你们恩断意绝,如这花瓶一样,四分五裂!”
“南齐,你别冲动,都是一家人,说这么严重的话干什么……”
贺利达上前劝慰侄子。
贺坤面色惨白。
徐千娴只会痛哭。
贺佳音不服气:“二弟,孩子丢了也不是爸妈希望的,他们现在也是心急如焚,你这节骨眼上说这种赌气话有用吗?!”
“二弟,别冲动,冷静一点。”
贺南佑也劝慰。
贺南齐不理会任何人的语言,他已经心如死灰。
“觉得我很无情是吗?觉得我很狠心是吗?我不是没原谅过你们,不是没给过你们机会,我对亲情一直是存有幻想的,但现在,我只恨我自己的决绝来的太晚了。”
哀默大于心死也不过如此吧。
“一个刚刚出世几天的孩子,你们可曾想过这一天他都经历了什么?他是生是死?他渴了没有饿了没有,有没有恐惧有没有害怕有没有大哭?”
贺南齐悲怆的闭上眼:“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过分的期盼着亲情的良知能够醒来而给他带来的灾难!”
说完,他行尸走肉的转过身,一步一步朝着门外走去。
徐千娴知道儿子这一走就真的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嚎哭着一把抱住儿子的腿,瘫倒在地上认错:“南齐,你不要走,是妈对不起你,妈错了……”
贺利达也拉住侄子的胳膊:“南齐,二叔明白你心里的痛苦和愤怒,只是发生这样的意外谁也没有想到,大哥他们也是求孙心切,你做为子女的体谅一下不行吗?”
贺南齐面无表情的低头瞥了母亲一眼,那眼神已无丝毫感情,“一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他给出了一句最狠戾也最真实的评价:“不作死就不会死。”
徐千娴木讷的松开了儿子的腿,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漆黑的夜色里,她才凄厉的喊出一句:“南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