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槿妍无措的哭泣,眼泪滴在贺佳音的手背上,大颗大颗,被皎洁的月光映射出凄冷的光。
贺佳音安慰她:“不能怪你,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也许我们贺家是被上天诅咒了,才会一个个都不得善终……”
顾槿妍从沙丘上站起来,因为坐的太久,她的双腿已经没有知觉,她摔倒在沙漠上,被贺佳音搀扶起来。
努力的又往前走,贺佳音在身后喊:“你去哪里?”
回应她的是一抹凄凉的孤身只影。
她去哪里?
她不知道她要去哪里。
她只是漫无目的。
一切开始的地方,都是骗人的,撒哈拉用一个天大的谎言,夺去了她心爱男人的性命……
一阵大风扬起,漫天的黄沙似乎要覆盖整片大地。
苍茫的天地间,一名身披白纱的女人就那样倔强的往前走着。
黄沙眯了她的眼睛,她在模糊的视野里,看到了沙漠的尽头,有一个人,正在努力的向她奔跑。
她伸手揉眼睛,温热的液体将她眼中的黄沙冲散了出来。
那个人还在向她跑。
又一阵风扬起,黄沙再次弥漫进眼眶,她继续揉眼,越来越多的液体在她的脸上横流……
她终于看清了,那个向她奔跑而来的人。
她的心在颤抖,沙漠在旋转,因为太过害怕又太过期待,她不敢伸出手。
直到那人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俯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句:“对不起,我的新娘,我来晚了。”
她才抑制不住的,放声大哭。
这一场撕心肺裂的痛哭不知持续了多久,她才挣脱男人的怀抱,从头到脚的将他打量一番,看到了他身上斑斑的血迹,她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渗了出来,“告诉我,这是不是在做梦…你从哪里来?”
“我在这片秃瘠的沙漠上跑了多久,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贺南齐捧起她的脸庞,眼中是失而复得的心酸和深情:“你知我从未害怕奔赴,不过是怕你不在尽头。”
如果这是一场梦,那她只愿上苍,让她永不再醒来。
踮起脚尖,她吻上了男人的唇,熟悉的温度,熟悉到让她心悸颤抖。
漫长的吻结束,男人俯在她耳边说:“妍妍,不要难过,我说过,我一定会在这片沙漠上娶你为妻,山河可鉴!”
当顾槿妍和贺南齐手牵着手回到帐篷酒店时,坐在帐篷内发呆的贺佳音彻底石化了……
她不敢置信的睁大双眼,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南齐?!!”
“大姐,你也被吓到了是不是?我和你一样。”
顾槿妍含情脉脉的睨向身旁的男人,用力抓紧他的手,生怕他又突然消失了一般。
“南齐,你还活着?你真的还活着??”
贺佳音喜极而泣,上前一把抱住弟弟,左看右看,以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我没事,也不可能有事,能害得了我的人,这世上还不存在。”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贺佳音惊喜之余也着实好奇不已。
贺南齐开始娓娓向她们道来,事情的来龙去脉。
“其实这从头到尾都是我的一个计划。”
“计划?”
顾槿妍与贺佳音面面相觑。
“没错,其实早在婚礼的前一天,我就已经怀疑我的老友皮鲁德背叛了我,因为那天早上贺南佑找了过来,这很让人生疑,我虽然来了撒哈拉,但并未对贺南佑有所松懈,我暗中一直有派人监视他的一举一动,据我的人回报,贺南佑是埃及时间凌晨一点抵达开罗,四点从石油宝库回下榻的酒店,这期间一直没出去过,直到早上七点,找到皮鲁德的基地。”
“这有什么问题吗?”
贺佳音费解。
“这问题很大,第一,贺南佑是第一次来撒哈拉。第二,贺南佑知道我有皮鲁德这个朋友,但两人私下并无交情。第三,皮鲁德的基地也算是隐蔽场所,可贺南佑连打听都不需要打听,直接就找了过来,这…难道没有问题吗?”
“你的意思,他其实早就来过?”
顾槿妍一语中的。
“没错,他肯定是之前来过,当然,那也只是当时我的猜测,还不能完全确定,毕竟我与皮鲁德也是深交了十几年的朋友,我不想太垄断的怀疑他,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还是做了防患未然的准备,我先让鲁明在婚礼当天将乔希和贺南佑的孩子控制,以备关键时刻可以反击他,再让纪官杰潜伏在石油宝库附近,早在贺南佑抵达撒哈拉的当晚,纪官杰就已经跟踪他,确定了石油宝库的位置,所以婚礼当天发生的意外我其实并不意外,只是验证了皮鲁德的背叛,还是让我心痛不已。”
“你怎么可以冒这样的风险?你既然都知道了他们的阴谋,那你还陪他们演什么戏?当时在那悬崖上那么危险,你知道我有多紧张吗?万一他们……”
贺佳音眉头紧锁,有些不满弟弟的冒险。
“没有万一,贺南佑和皮鲁德都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没有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那莫非你其实知道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