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那店小二介绍,湖阳府名吃倒是不少,什么广阳县廖小三灌汤包子,赵家的鸡翅混沌,王家的烤羊腿等等。
常晋重生前走南闯北,也算品尝过倒不觉得有什么,王启年却有些按耐不住,拉着他直走出门去,说是要好好品尝,不枉来湖阳府一遭。
“没问题,今天清远兄想吃什么随便点,我请客。”常晋刚从念秧者手中得百余两银子,加上卖了一匹好马和骡子,手头正宽裕着。
“既然允升请客,那愚兄就不客气了。”王启年知道他昨晚收获颇丰,另外两人关系亲密,当然不会推辞。
他们来到一处酒店,直接点了只烤羊腿,还有几样拿手好菜。
味道果然不同凡响,店家不知用什么作料去除羊肉的膻腥味,烤羊腿吃起来外焦里嫩,风味独特。
王启年尝过两口后,基本没停筷子,嘴巴塞得满满的,而且嘟嘟囔囔叫着:“好吃,真好吃。”
两人狼吞虎咽,大快朵颐,一顿饭吃了足足小半天,方才结账走人。
酒足饭饱,他们也没有回客栈,而是沿着街道漫步起来。
湖阳府地势平坦,城外不远处有条小河,此地无高山无大泽,也没有什么值得欣赏的景致。先前那店小二曾讲过,城隍庙前还有些热闹可看。
问清方向,两人晃晃悠悠踱步到城隍庙街前。没曾想正好撞到一处热闹,只见城隍庙外围了不少看本地百姓,冲着庙中指指点点。在庙门口,还有数个衙役把守,不让闲杂人等进入。
常晋本想询问发生什么事情,没等开口就听到旁边有老夫子叹息:“尚大人也是,府库库银丢了,不去让衙役去街面上搜查,却来这里拜什么神灵……荒谬……”
“老哥,不能这么说,你是不知道里边的内情……”另一身穿绸衣的老者做神秘状,放低声音道:“我听在衙门里当差的二狗子说,这次库银丢的奇怪,门窗锁死,外边有四五个差役巡逻,结果库房内十多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就不见了,现场没有任何痕迹,这恐怕不是一般的盗贼做下的案子。里边肯定有古怪,所以府尊大人才会求助城隍,看是不是冒犯了哪路鬼神……”
“胡闹,哪有鬼神会喜欢黄白之物。我看尚大人求也白求,还不如及早派人四处搜寻,不定能找到些线索。”老夫子又开口道。
“老哥,你都五十多岁的人,脾气还这么直,尚大人也是想求个心安罢了。”绸衣老者叹了口气道:“你整天张口闭口春秋大义,念叨一辈子,难道还没有看明白这世道。一朝天子一朝法,光读书不行了呀,还是求神灵好使。”
“什么神灵,还不是官府封的,老夫从来不信这东西。”老夫子继续吹胡子瞪眼。
“不信?不信……上次为你家小子考试,为什么要他来拜城隍?”
“你……”老夫子一时气结。
听完两人的对话,常晋略微感慨。即使一个寻常老者,现在也能够看出,儒家没落了。
至于眼前衙役封庙一事,原来是府衙库银被盗,知府大人求拜此地城隍来了。
常晋倒没觉得拜神有何不妥,十几万两银子不翼而飞,知府大人着急纯属正常。只是听完周围人的谈论,他心中有些奇怪,府衙重地,自有人道气运庇护,寻常妖魔鬼物靠近都难,怎么会进入其中偷银子。
那老夫子说的没错,黄白之物,对神灵的确没什么大用。
换做是寻常人类偷窃,倒有可能。不过绸衣老者也说过,门窗未动,外边还有巡逻的差役,银子却不翼而飞,这也有些说不通。
常晋初来湖阳府,对此地不熟悉,此事听个大概,自然不能妄下结论。
稍加思索,他又将目光投向城隍庙。
庙宇上空赤青气息袅袅,中间夹杂着不少怨念,看样子,此处城隍不算称职。
很快,庙门口有了动静,一位身穿官袍的胖子从里边满头大汗走出。他身后还跟着几个随从,其中一人捧着张画像。
常晋略微感应,发现里边附着有城隍的一丝投影。
“大人,事情可顺利?”见胖子出来,门口守护的师爷急忙行礼道。
“嗯,还算顺利,本官将此事告知城隍,城隍赐下一道库神画像。回去后你找人供奉在库房内,焚香祷告就可以了。”尚大人点点头,钻入轿内。
等一众衙役离开,围观的人群仍不愿散去,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论着刚才知府大人请库神的事情。
什么库神……根本就是城隍自身的投影。
有画像在府衙库房内,相信那毛贼再敢行窃,必定被抓个正着。
今晚似乎有热闹可看了!
看罢热闹,两人沿着街道转悠,刚走到一家店门口,一个身穿邋遢道袍的老头忽地从墙角窜出,将他们拦住他们,目光紧盯着王启年上下打量。
“这位道长,你想干什么?”常晋有些不悦的反问。
王启年也被他看毛了,急忙后退两步。
“这位公子,贫道乃是铁口直断马半仙,公子印堂发黑,似有凶兆,如不经高人指点,近日恐会有大难临头!”
听闻此言,王启年登时脸色变白,扭头看着常晋。经历过画皮一事,他对道士的话信了八成。
“呵呵,清远兄别听他胡说八道。你现在根本没问题……”常晋笑道。他看的清楚,对方头顶气运灰白,根本不是修道之人。之所以在这里危言耸听,不过是想骗几个钱花花而已。
“哦,吓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