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江龙一觉醒来时天还黑着,他抬手看了看腕上夜光表,时针已指到了五点。“不对啊!”吴江龙心里暗忖着。在以往这个时间里,天早就亮了,可现在为什么还黑着。吴江龙怀疑地看看天空,又看看手表,心里犯了嘀咕,“莫非是手表出了问题。”手表不准,那可不是什么小事,所以他有些着急。于是半点都不敢怠慢地伸手把身边的冬云叫醒,“冬云,醒醒。”
冬云连眼都没睁,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问,“队长,出发吗?”
“不是,看看你表,现在几点了?”吴江龙说。
“噢”冬云赶紧着抬手腕去看表,一看之下腕上是空空的,啥也没带,他这才想起表不在自己手上。于是,吞吐着说,“手表不在我这,在申伟军那。”
“什么,谁叫你送人的?”吴江龙有些火了,“去,叫醒他。”
在那个年代,手表还是稀缺物。一般的手表,稍微有点名气的,更是市场上的奇缺货∫丫是很贵的了,都要在一百元钱以上。那时工资很低,一般人一个月也就挣三四十元钱,高的也不过六七十元。你想啊!挣这么点钱买表值吗?但是,为了面子,人们还是要托关系走门子的去淘,去买。当兵的就更别提了,到了八四年的时候,津贴费也不过十几块钱。要买一块手表可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家庭条件好的战士,可能家里能帮一些,甚至给买好了送来。那些困难家庭出来的战士看手表只能是望洋兴叹了。想赶这个时髦都赶不了。连差点的表都买不起,好的就更别说了。
一些有心计的战士平时就攒着津贴,等到退伍回家时,把全部复员费拿出来,还能实现戴手表的梦想。但也不能是名牌,一是没关系,二是价格太高,把老本打扫净了,毕竟还有些舍不得。回家了,总得给家人捎上点礼品吧!这还得说是那些不吸烟,不喝酒,光知道攒钱的主。否则,想到别想。所以,那时的人能有手表戴,那也是很有闪光点的象征。
小分队这次出来,上级专门给配发了两块手表。这种表不仅有计时功能,还带有防水、指北针、夜间可视功能。为了以防万一,上级特意给小分队配发了两块。
吴江龙拿到手表后,思量来思量去,还是觉得冬云做事比较稳妥,于是,除了自己带一块外,便把另一块手表交给了冬云保管。现在听说冬云把手表给申伟军戴,能不火吗?真要是出个差错,丢了、坏了,用时可就麻烦了。更何况,这属于公用物资,回去时还得归公。
冬云挨了训斥,也没敢滋声,只得把气留着撒给申伟军。谁让申伟军太馋了呢!
一路上,申伟军时不时地便向冬云询问时间,他哪是在询问时间啊!分明是看上了冬云手上那块手表。一来二去的,弄的冬云都烦了。烦了又有什么办法,谁让是战友呢!没办法,冬云只好忍着。到了昨天晚上,一睡下来,申伟军又掂记上了那块表,缠着冬云要看。冬云实在困的不行,便把手表交给申伟军,自己睡了。
这个申伟军一接到手表便稀罕的了不得,翻过来,调过去地看了个没完没了。市面上的手表都稀罕的不得了,何况这是块军用手表,而且它从各方面都显示着神奇。申伟军看着看着,也不知啥时就稀里糊涂的睡着了。
冬云在横七竖八睡倒的人群里爬了半天,才找到了申伟军。
“申伟军,申伟军。”冬云没有在他腕子上看到那块表,所以急切地喊。
“唉!”申伟军在瞬梦中被叫醒。
“手表呢?”冬云问。
申伟军伸手一看,腕上没有,也有些急了,急忙翻身去找。只见手表被申伟军压到了身下。
“你浑蛋。”冬云急了,这要是被压坏了,那可怎么跟队长交待。
申伟军知道自己错了,挨了骂也没敢出声。
冬云抓过手表仔细查看,见表针还在哒哒地走着,显然是没有坏,这才把提着的心放下。
“你,一大早找表做啥?”申伟军问。
“什么我找表,是队长的表不准了,问几点呢!”冬云说。
“噢!”申伟军探过头,看了看针指。
两个人捧着那块手表来到吴江龙跟前,申伟军主动说,“队长,刚五点多点。”
吴江龙瞅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从冬云手里接过表,用眼在上面描。“没错,两只手表的时间一样,说明时间没有错。
“五点多了,怎么天还不亮。又是大雾,这个鬼天气。”吴江龙自言自语,然后转向申伟军,“去,把人喊醒。”
申伟军和冬云两个人走过去,在睡着的人群中挨个扒拉,轻声把战士们一个个叫醒。很快,有八个人聚拢在吴江龙身边,另外一个人在远处放哨没有过来。
“同志们,现在我们已经深入到敌人腹地,一切都要小心,即使遇到什么危险也绝不能暴露…”吴江龙把众人集合到一块后,再次重申纪律。到了最后时,他加重语气说,“现在收拾一下东西,准备出发。”
众人开始收拾随身物品,打扫宿营时留下的痕迹。
吴江龙趁着这个机会,走出山洼,再次来到那个高坎处,朝着黑暗处喊,“贺晓,过来一下。”
负责警卫的贺晓从暗处钻出来,靠近吴江龙。
“发现什么情况吗?”吴江龙问。
“没有。”贺晓说。
“你去准备一下,我们就走了。”吴江龙一边说,一边极目向前看,想在黑暗中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