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脸脚步微沉,猛然一跃,落在商队前列左侧的马车上,盘膝坐下,靠在车架上。
“怎么样?”
右侧横躺在马车上的酒鬼骤然睁开醉醺醺的眼睛,扭头望向从马车上走下来紧跟着绿侍登上白马马车的古道子,将手中的酒壶一甩,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最终稳稳的底部朝下,落在刀疤脸身侧的车板上,问道。
刀疤脸舔了舔嘴角,宽厚老茧的手掌握住酒壶,仰头小饮几口,颇有几分游戏世间的酒客风范。
喝完,刀疤脸抹了一把嘴,轻呼一口酒气,说道:“没什么值得注意的,普普通通,一阵风就能吹倒的柔弱书生,根本不是你所说的那什么先天武者。”
闻言,酒鬼不免皱起梳散的眉毛,语气带着一丝凝重,说道:“刀疤,你确定么?”
那位大人救起古道子时,负责将古道子背到马车上的就是酒鬼。
当酒鬼背起古道子时的霎那,他感觉自己背起来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正在休憩中,穷凶极恶的洪荒猛兽。
虽然只是瞬息之间的事情,但那种毛发悚然的阴霾一直横在酒鬼的心头。
刀疤脸撇了撇嘴,不舍的将酒壶盖上,扔向酒鬼,被酒鬼抬手接住。
刀疤脸用粗布衣裳擦了擦手上的酒渍,说道:“酒鬼,我一直就说,你就是因为神经太紧绷,产生的错觉了。”
说着,刀疤脸左脸处的刀疤向上勾起,更显凶狠,冷笑道:“况且,就算是先天武者在那位大人面前,是虎他得卧着,是龙他也只能盘着。”
酒鬼沉默,默默无声侧躺在车架上,奔波的轻风吹散他的长发,多了几分颓然和落寞的滋味。
“仙与凡,注定是两个世界。”
酒鬼闭目饮酒,心中的阴霾渐渐散去,却多了些莫名的情绪。
......
华美精致的白马马车旁。
前方绿衫少女脚步雀跃的轻佻着小脚。古道子穿着蓝色的粗布衣袍,腰间缕丝破损的黑色腰带整齐的束在腰间,沉默淡然的跟着绿衫少女的脚步登上马车。
越是靠近马车越发的能感受到马车的华丽精致,甚至,若有若无的清香也从华丽精致的车厢中弥漫而出。
马车的脚踏上摆着白色柔软的貂毛垫,任由风尘拂过,不留一丝尘埃。
车厢的门帘是锦布白纱,挂着乳白色的明珠,随风而动,迸发出清亮的脆鸣声。
绿衫少女带着古道子踏过毛垫,登上车板,站在门帘外。
绿衫少女雀跃可道:“大人,睡醒的那个人给您带过来了!”
风沙沙响着,卷起悬崖藤树的绿黄枝叶,散落下来。
半晌过后。
“进来吧!”
清冷不蕴涵一丝情绪的声音缓缓响起,仿若是极寒之地上的冰山,冰寒彻骨。
绿衫少女伸出小巧的手掌,掀开门帘,露出车厢中光彩夺目的一角。
“进来吧!”
绿衫少女对古道子招了招手,旋即转身走进了车厢,古道子在身后也是淡然的走了进去。
车厢中的装饰华丽,陈设精美。
车厢摆设多以白色为主,车厢内板上铺着灰白色的毛毯,皮毛的坚韧和形状可见是从灰熊身上剥下制成。
灰白色地毯靠近门帘的一角摆着整齐的白色被褥,较比之这华丽精致的车厢,略显简朴。
被褥下夹着一角绿色的衣裳,可见这是属于绿衫少女休息的地方。
车厢两旁摆着白玉制成的青鸾玉器,散着清凉的薄雾,宛若吐息,让车厢不复外界的炎热,如入初春的冰凉。
车厢最里面是雪山白狐雪白的皮毛铺成的长塌,厢壁上摆着一柄寒铁冰剑,剑体晶莹雪白,剑柄呈腾凤成鸣之状,镶嵌着黑色宝玉,深邃幽然。
在长塌上端坐着一个白衣丽人,也便是马车的主人。
白衣两袖绣着金丝,衣体两边铭着玄奥的黑纹线路,仅从外表上来看,这身衣裳的华贵程度是常人终生无法企及的层次。
丽人年龄二十左右,容貌更是上佳,倾城黑发如瀑布般洒落在长塌上,俏脸上的五官精致绝伦,眉如墨画,明眸皓齿,手如柔荑,肤如凝脂,让人望之惊艳,心神意往。
只可惜,她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淡漠让人如坠冰寒,望却止步,不敢逾越。
古道子走进车厢看见丽人的瞬间,心神震动,蓦然间还以为自己仍在地球上,是去拜访师姐寒月的时候。
转即之间,古道子微垂下头,心中唏嘘不已。
眼前这人的确有一丝寒月的影子。
古道子心神的转换只在瞬间,没有引起白衣丽人和绿衫少女的注意。
“大人!”
绿衫少女腰身半弓,小巧可爱的脸上升起一丝恭敬。
古道子见状,长衫抚平,伸手作辑行礼,说道:“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不必多礼。”
清冷丽人淡淡说道。
古道子身旁的绿衫少女悄悄地吐了吐舌头,跑到一旁从白玉器壶中倒下一杯冰凉的白水。
小巧的双手捧着白瓷杯子小心翼翼的端到古道子的面前,在古道子伸手接过之后,绿衫少女才双指捏着衣摆小跑到靠近门帘处的白色被褥处,小屁股坐在柔软的被子上,双臂抱着蜷缩的小腿,下巴搭在膝盖上,默不作声的看着白衣丽人和古道子。
杯中白水袅袅升起一丝冰雾,挡住了古道子望向白衣佳人的视线。
“如你所看到的,这是一行通商的商队,负责运用商用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