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中,柳琴弦背着红丝躲进了树林,怕人追來不敢停留,一直前进着,慢慢地搞不清楚东南西北了。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要穿出树林,雨点也变小了。
柳琴弦背着一个人赶路很累,可是他的心更是惶恐,因为他察觉到趴在自己背上的红丝一直沒有动静。
走到树林边缘,柳琴弦沉不住气了,把红丝轻轻放在地上,扶着他的上身,凝视着他,关切地问道:
“红丝,是不是伤口很痛,一直沒听见你说话,我要担心死了。”
红丝微微张开一线眼睛,努力地想作出一个笑容,萎顿地说道:
“柳琴……别担心……刚才我只是有点想睡。”
柳琴弦认真地看着红丝,担心和焦虑浮现在脸上,问道:
“我怎么能不担心呢?红丝你现在这个样子,需要赶快找地方疗伤,你能走路吗?”
红丝听了,挣扎着想起身,可惜完全沒办法动弹,只得充满歉意地说:
“柳琴……我被即墨丁点了穴道,站不起來……”
“可是,我不会解穴,怎么办。”柳琴弦有点着急。
“沒关系……等过几个时辰,穴道就自动解开了,很抱歉,让你背我走了这么久,把你累坏了。”
柳琴弦气道:“丁大老板最可恶了,他抓住了你的弱点,总是欺负你,这一次你不应该答应他们去交换人质,最后把你弄得伤上加伤,就沒人管了,只顾给他们关心的人疗伤。”
红丝叹了一口气:“那也是沒办法的事,公主比我重要,先救治她是应该的。”
“红丝你总是这么宽宏大度,别人无视你,你一点也不计较,不过你这次刺伤刘山,真的把丁大老板激怒了,他肯定会变本加厉报复。”
红丝心里苦笑,事实上自己沒有刺伤刘山,可是,因为刘山一口咬定是自己干的,即墨丁信以为真也不奇怪,就连柳琴弦也以为如此呢。
红丝无奈,不想过多解释,就算大家都认为是自己干的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梨泓王子之所以刺伤刘山,也是为了救自己脱离渔网的束缚。
“即墨杀团的人就好像一块臭膏药,一旦被他们粘住了就沒好结果……现在我被他们黏住了,只怕凶多吉少,这个我心里早有准备,生死已经置之度外……只是连累你,我心里很过意不去。”
“红丝,别再说见外的话,只要我能带你逃出去,我一点都不觉得累,我们先去找一个地方避雨吧,你被点了穴道,气血不通,被雨淋一定很冷。”
柳琴弦说着,再一次背起红丝,走出树林。
小雨下不停,柳琴弦和红丝被雨淋透,红丝更是全身冰凉,寒颤不断。
树林外不远处,有一座废弃的破庙,大门缝隐隐透出灯光。
柳琴弦看见一喜,终于有地方可以避雨了。
破庙的大门外停放着一辆马车,驾辕的马匹显然被牵进了庙里,只剩下空空的马车,那车厢十分宽大豪华,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家乘坐的。
破庙大门关闭严严的。
柳琴弦背着红丝,一步一滑地走上台阶敲门,门里面立刻有人应声问道:“谁。”
“我们要避雨,请开门。”
“去别处避雨。”里面人的回答极为生硬。
“你们是什么人,一座破庙又不是你们家的,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这里沒别的地方可以避雨,我们都湿透了,你快打开门。”柳琴弦不肯放弃这个避雨的地方,据理力争。
“滚,再不滚就不客气了。”里面的人显然怒了。
“柳琴……算了,就算进去也……”红丝小声劝阻道。
“不,红丝,为了你,我们要进去,你已经快冻成冰坨了,不能继续挨雨淋。”柳琴弦真心起急,腾出一只手敲门。
“咚、咚、咚”,破庙传來的敲门声,在静寂的雨夜中,显得十分诡异。
良久,破庙里面沒回音,大概那人是进大殿里面汇报去了。
“咚、咚、咚”,柳琴弦继续敲门,心里不服气:进一座破庙避雨,有这么难吗。
正敲着门,忽然有一下沒敲实,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从里面窜出一人,身形快如闪电,动如脱兔,一把揪住柳琴弦胸前的衣服。
“你干嘛?”柳琴弦背着红丝不方便躲闪,被那人抓得牢牢的。
“哪里來的两个小毛贼,我们大人在此临时避雨,敢來惊扰,想找死不成。”
柳琴弦大声抗辩道:“放开我,你们大人在里面,也不能不讲理,避雨怎么就是找死,我朋友的伤很重,你们不能这么狠心。”
那人抬眼看了看柳琴弦背着的红丝,见他一动不动地伏在柳琴弦的后背上,便探出另一只手捏住红丝的手腕,为他号脉,知其果然是受了重伤。
“名字,你们两个的。”那人松开柳琴弦和红丝,沉声喝问。
“我叫柳琴,你干吗要问名字。”
柳琴弦不敢说出全名,因为刚才这个人说什么他们大人在里面避雨,看起來他们是官府的人,自己被抄家的身份如果被官府知道了,一定会跟大哥一样,被抓起來发配到千里之外去。
“他呢?因为什么受伤。”那人指点着红丝问道。
“他是我家红公子,被坏人打伤了。”
“他姓红。”那人追问了一句,心想最近大人经常接到关于红丝的情报,难道这么巧合,这姓红的就是红丝。
“是的,我是红公子的贴身丫鬟,我们只是临时避雨,你别东问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