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绿听了这话,心里咯噔一下。
它本来就对救不救那根大树没有多大的热忱,它担心更多的还是美希,因为它没能力救美希,所以才不得不听从美希的话,先来找风胡子救那棵大树。
然而,要救美希,谈何容易,就凭这个老和尚吗?小绿将信将疑地看着眼前这个看上去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老和尚。
——不管怎么说,先等等再说吧。
小绿心里想着,稍稍后退了几步,靠着禅房的窗户边站住了。但是它的眼睛自始至终没有再离开过桌子上的丝帕。
老和尚见状,笑而不语,自管自盘起腿子,闭上眼睛。
就这样不知坐了多久,他突然睁开双眼,与此同时,一个清亮的声音由门外传来:
“大和尚,你信上说的可都是真的?”
紧接着,一个年约三十五六岁的男子推门走了进来。只见他皮肤白净,头发乌黑,眉眼细长,体型不胖不瘦,身穿一件花花绿绿不伦不类的长袍子。
紧跟其后进门的就是前去送信的青云小和尚。
青云一进门就看见小绿站在窗边,一脸愣愣怔怔的望着来人。
“你发什么呆哪。”他上前几步推了一把小绿,“这是我师叔,风胡子上人。”
——风胡子,真的是风胡子,正是美希要它找的风胡子!
太出乎意料了!小绿作梦也没想到,自己千辛万苦要找的风胡子,此刻就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师弟,你来了。”老和尚站起身,笑脸相迎。
“不要!不要叫我‘师弟!’”只见风胡子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一脸不悦:“跟你说过多少回了,我不是你师弟,不要叫我‘师弟’!”
“还有你,青云。”他转头又对青云说:“你也不许叫我师叔,叫我胡子上人就可以了。”
“是,遵命,胡子上人。”青云嘴上答应,脸上却嘻嘻笑着,显然并没有真把这当回事。
看来,这只是风胡子一厢情愿的任性胡闹罢了。
老和尚没有理会他的不满,指着小绿说:“是不是真的,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你说的就是它?”风胡子走到小绿跟前,上下一打量,啧啧称赞:“真是一头不可多得的好驴子。”
突然,他猛得一个回头,斜睨着眼睛看着老和尚道:“说!大和尚!这宝贝驴子是从哪里得来的?”
老和尚佯作惊讶道:“原来真的是头宝驴啊,啊呀——我还怕我看走眼了,特意请你过来帮忙长个眼呢,哈……哈哈哈。”
——不说是吧?哼哼,我可不吃这套。
风胡子想着,抬腿就要往外走。
小绿急了,一个箭步冲到门口,前腿以膝触地跪在风胡子面前。
风胡子一怔,老和尚趁机一把拉住风胡子把他往椅子上一按,作了个辑道:“抱歉抱歉,和你开个玩笑。”
接着,他把如何发现驴子,又是如何捡到那块丝帕,以及如何知道驴子奉主人之命前来求助的经过说了一遍。
“可惜驴子不会说话,问不出更多的内容,没办法,所以就想到了你。毕竟,来金峰山的求助的人,十有八九都是来找你的。”老和尚说完,静静地看着风胡子,而风胡子则拿着美希的丝帕反来覆去的把玩着。
这师弟虽然性情古怪,但确实很有一套,这点老和尚也是不得不承认。
——老和尚是个出家人,他的师父却不是出家人。
当年,老和尚的师父老年得子,有了风胡子,自是百般宠爱。风胡子也是极聪慧,听一知十,很快便有了小神童的称号,可他对此根本不屑一顾。
他喜欢郊游,喜欢访友。后来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竟然一连三年没有回家。
三年后,他终于回来了,却再也瞧不上父亲教的本事。
他年少轻狂,不知顾及父亲感受,师父一时气急,说要将他逐出师门,当然最终并没有真正将他逐出师门。然而,他却较上了真,怎么也不肯再与父亲的弟子们互称师兄弟,就连从小看着他长大的老和尚也不例外。
过了良久,风胡子方才幽幽的说了一句:“你说这驴子前来求我是为了救它的主人?”
“我是这么猜的。你也看到了,刚才它都跪在你面前了。”
“不不不,”风胡子连连摇头,指着手上的丝帕,“这上面可不是这么说的。”
“青云,去,给我点个火炉过来。”他吩咐道。
“是!”
不一会儿,青云便提着一个点着的火炉进来了,这是冬日取暖用的,以黄铜铸成,八角形状,炉盖上镂空雕刻着“卍”字形的纹饰,炉身上则是栩栩如生的麒麟神兽和缕缕祥云。
风胡子接过火炉放在桌上,又将美希的丝帕平铺在炉盖上。
接着,风胡子以手掐决,口里念念有词道:“同声相应,同气相求。水流湿,火就燥。云从龙,风从虎。圣人作而万物睹。本乎天者亲上,本乎地者亲下,则各从其类也。”
念毕,只见丝帕化为一楼轻烟,袅袅升起,风胡子一手继续掐决,一手以拳抵颌,双目微闭,竟似睡着一般。
青云好奇,抬头望向老和尚。
老和尚冲他摆摆手,示意他安静。
——风胡子这是元神出离,跟着轻烟前往美希所在之地。
与此同时,身在赤鲁人营区木屋里的美希也是心头一震,她知道,这是有人已经读懂自己丝帕中隐藏的求助讯息,正施法以元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