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这么大,还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件,虽然家人都围坐在身边,但花容仍旧心有余悸,不为别的,就是感慨人真的可以千奇百怪、叵测难辨。
朱嫂佝着身子小心翼翼地端来了一碗汤:“小姐,把这碗汤喝了,定定神。”
想来就气不顺畅,花煜风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恨恨言语:“我一定不会轻易放过那两个人。”
“好在容儿回家里公司了,以后可不许再任性了,就别再做那种体验社会体验生活的事了。”花太太心疼地将女儿紧紧搂在怀里。
一刚一柔的呵护,让花容的内心没有过重的负担。“他们自有法律制裁,爸爸你就别再做什么了……我没事……这次幸好有林弋川。”花容只是纠结于人那太多的面目,太可怕。
既然女儿都这么说了,花煜风也就不再提了,只要花容看得开,他的心疼就会减少一些,毕竟还有法律在上。
漆黑的夜空里没有星星月亮的光芒,想必是天上的乌云笼罩住整个城市。只有城市寥寥无几的灯光,略显得有些单薄。
吃饱了的弋川显得很满足,扬起的嘴角,眯起的双眼,十足一个单纯孩子的模样。
这样的面目,是陈晔霖十几年都没有再见到过的。当年股灾之前,自己也是这样简单满足地生活,生活里处处都是欢声笑语……不知从何时起,一夕之间,陈晔霖看尽了狰狞的嘴脸、冷漠的眼神、绝望的背影,从此痴迷于金钱权利,他拥有,他就要把玩彻底。
此时此刻,弋川才恍然大悟:“陈晔霖谢谢你,你出现得那么及时,要不是你,我说不定……死定了。”
都怪你,缺的那点心眼都大过天了。陈晔霖无奈地摇摇头,一阵唏嘘。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弋川扬着头,满目星光。
既然她提起,陈晔霖就不得不开口了,一开口就是埋怨:“哼,上次不带手机,说了你,总算记得随身带手机了,就是不知道接电话,你到底能不能长点心眼!好在花容回了我一条信息,给我发了定位。”
一句简单的问话,变成了劈头盖脸的长篇大论,弋川痴痴傻傻地看着陈晔霖不断念叨自己,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
听不懂的话、不想听的话,弋川就自动过滤了,她依旧走好自己的路,活泼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蹦蹦跳跳。
话怎么变这么多,连陈晔霖自己都感觉到莫名其妙,要不是口干舌燥,也许他还能细细密密地数落下去,似乎弋川有说不完的原罪。
“反正,我谢谢你,因为你,我还能活着。”弋川逮到机会就直白地说出,她的世界没有那么复杂,她的语言也无需过多修饰。
弋川的善良,是想让这个世界温柔以待;也正因为被善意相待,她才会想要费尽心力去回馈这个天地。
少了点色彩的夜幕,却熄不灭他心中那点光亮。几只白色蜡烛的微光照耀下,张青遥灵感喷涌而出,舍不得停下手中的画笔,他恨不得立刻勾勒完心里面那个最美的轮廓。
作画的时间,张青遥像是闭关修炼的绝世高手,杜绝了外界的一切干扰,也从不回复童鸽给他发的信息。他自知童鸽任何一条信息,都能成为他落笔的最大干扰,就索性看都不看手机一眼。
同在一片夜幕下的童鸽怀抱着手机,眼神飘忽不定,剧本却躺在远远的角落里,她多想知道张青遥在做什么呀!
演员最容易感同身受去想象,童鸽举起自己的右手,设想一下自己失去了它,会怎样……不过没多久童鸽就放弃了,因为太残忍太痛了,任何人都不会安然接受失去它吧。
童鸽抱着手机,指尖在手机屏幕上画着圈圈,终于决意给弋川打了个电话。“喂,弋川。”
“童鸽!”弋川显得特别兴奋。
本来有求于人是难于启齿的,可童鸽不知怎的就对弋川脱口而出:“你明天能不能帮我去看看青遥?他不回我信息不接我电话,我担心他会想不开,我想知道他的手有没有好一点,有没有按时做复健……”
“哦,对,鸽子我忘了告诉你了,张青遥的手好了,完全好了。”弋川说这句话的时候,别提有多得意了,毕竟是她的成就嘛。
童鸽喜上眉梢:“真的?!”
“当然,我不会骗你,”弋川晃着脑袋才发现到身旁眼神阴郁的陈晔霖,“呃,那个陈……呃我哥哥在我旁边,你要不要跟他说两句?”
“我太累了,明天还有一大早的戏,我先睡了,替我问他好。”说完,童鸽就挂断了电话,自己随即抱着手机傻呵呵地乐。
好像有关系,却又好像没有一丝联系,童鸽反复无常若即若离的态度,总是抓挠着陈晔霖的心,试探着陈晔霖的底线。也幸亏童鸽在外地拍戏,若是在眼前,陈晔霖一定不依不饶。
收起手机,弋川用眼角的余光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陈晔霖冷峻的脸,她怕陈晔霖会生童鸽的气。
偏偏这次,陈晔霖并没有在脸上显露出怒气,更没有提及对童鸽的询问。
虽然弋川对此心生疑窦,但她也不敢轻易去主动提起,衍生出旁枝末节的纠葛就不好了。
她又不是陈晔霖肚子里的虫子,哪里知道陈晔霖的心也会疲累。
对陈晔霖而言,童鸽是她想要抓住却始终不可企及的妄想,他也从不去认清童鸽心里从来就没有过他。他们都是有着自己独自固执的人,他们各自的堡垒都太过坚固,坚固到不容许任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