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河面之上,孤魂野鬼们的追逐厮杀愈演愈烈,空中的黑烟四处飞舞着,相互吞噬着,虽然没有刀光剑影,但鬼奴却似乎看到了到处血肉横飞的场面,空气中弥漫着暴戾的气息,滔天的杀意让鬼奴显得极为兴奋。
鬼奴不确定是不是魂灯吸引了这些孤魂野鬼飞蛾扑火般地朝着水银船聚集而来,或者是平时这些孤魂野鬼就是这样的兴奋,对于鬼奴来说,这的确是一个非常理想的修炼场所,不说这些孤魂野鬼的怨气,单就这股杀气,也是对自己极好地磨练。
一缕黑烟引起了鬼奴的注意,那缕黑烟孤魂并不浓厚,相反很单薄,却很纯净,被一群比他要浓厚得多的孤魂黑烟合围击杀,但那缕黑烟却速度快得出奇,不断地在孤魂野鬼之间来回穿梭,从容不迫,被包围,然后突破包围,想要吞噬他的孤魂野鬼,可怎么也捕捉不到他,甚至就算被吞噬,这个家伙也能从吞噬他的孤魂黑烟中突破而出,反而将对方几乎击散击溃。
面对这样的奇景,鬼奴大感兴趣,那缕黑烟孤魂显然是在捉弄这些孤魂野鬼,而且他自己似乎对吞噬魂魄完全没有兴趣。
鬼奴从来就没有见过如此纯净的魂魄,比起自己还要纯净,任何污秽杂碎的东西,都难以侵蚀他,他也不会吞噬这些乱七八糟的魂魄肮脏了自己。
“你要干什么?”维德妮娜在魂灯之中见到鬼奴在船头蠢蠢欲动,惊讶地问道。
“你管不着!”鬼奴头也不回地笑道,“与其在这船上闷死,还不如到忘川河之上玩玩更加有意思!”
“不,你不能去!”维德妮娜怒声喝道,随即又想起自己不再是公主,甚至什么都不是,没有命令谁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的权力,于是立刻变软了口气,说道,“你要是被别的孤魂野鬼吞噬了,我岂不是只能孤零零地在这船上,魂灯里闷死?那些孤魂野鬼不能突破水银船的结界,你要是出去了,如何回来?”
“还回来做什么?”鬼奴说道,“做孤魂野鬼有什么不好?以忘川河为家有什么不好?既然注定无法摆脱忘川河,注定无法再成为亡灵生物,为什么不好好地做一个孤魂野鬼呢?自由自在,毫无顾忌,想杀就杀,没有规矩,哈哈哈,实在是太美妙了!做亡灵生物有什么好?每天都要听命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每天都要看着别的鬼的脸色行事,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框框的律条约束无处不在,但全是约束小鬼,成全大鬼的律条!这里很好,很平等,谁强谁就吞噬别人,谁弱就会被吞噬,就这一个规矩,随心所欲,即使自己被别的鬼魂吞噬,我也绝对不会后悔!”
鬼奴说完,竟然毫不犹豫地向船外跳了出去,连看都没有回头再看维德妮娜一眼,一点儿留恋都没有,自己似乎就像被关久了的笼中之鸟,笼子被打开的一刹那,就迫不及待地展翅高飞,翱翔天际去了。
“不——”维德妮娜急得大叫道,“你不能丢下我一个……”
但哪里还有鬼奴的影子,空荡荡的水银船,只剩下了魂灯、两堆骨灰还有一片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不知名植物的叶子。
……
虽然自己只是一缕黑烟,只是一个孤魂,忘川河之上也很危险,但鬼奴还是毫不犹豫地摆脱了水银船的枷锁,飘到了忘川河的上空,去竞逐属于自己的自由自在。
鬼奴离开水银船的一刹那,许多孤魂野鬼猛地朝他扑了过来,似乎张着血盆的大口,就要将他这小小的魂魄吞噬。
但鬼奴似乎从刚才的那个纯净的孤魂黑烟那里得到了启示和经验,迅速地躲闪突围,瞬间就远离了水银船周围这片是非之地,重获自由的他,似乎浑身充满了力量和自信,尤其是在这杀意弥漫的忘川河面之上,让他简直心旷神怡,别人眼中的忘川河丑陋、恐怖、血腥,而在他的眼中,却是另一番胜景,美不胜收。
“哈哈哈,好纯净的灵魂,味道一定美极了,哈哈哈!”鬼奴的身后忽然传来阴森恐怖的笑声,回头一看,一股庞大的黑烟,似乎张开了大嘴,向自己吞噬过来,并伴随着强大的吸力,让他被死死地压制难以动弹。
鬼奴一惊,那股黑云已经将他笼罩在其中,眼看就要将他吞噬。
忽然眼前一道黑剑倏地射向了那股黑烟,将那股黑云射穿,并带着一道长长的黑线急速地射向远方,之后才停了下来,那缕黑烟孤魂正是起先玩弄那些孤魂的那个家伙。
那个巨大的孤魂黑烟,被那家伙射中,似乎极为痛苦,黑云迅速卷缩,以免流失更多的魂魄。鬼奴趁着这个机会,迅速脱离了孤魂黑烟的掌控,闪身飘到一边。
“多管闲事的讨厌鬼!”那个孤魂黑烟勃然大怒,抛下鬼奴反身就扑向了那个家伙。
那个家伙似乎对这个巨大的孤魂黑烟也很感兴趣,像箭矢一般地在他的体内来回穿梭,速度极快,每穿过那股黑烟一次,就捎带出一线黑烟,被带出那一道黑烟很快就消散在了忘川河上空。
那个大家伙似乎痛得哇哇直叫,不堪忍受,只得落荒而逃,向远处遁去……
“你似乎不愿意领情!”赶跑了大家伙的小家伙,对鬼奴得意又诧异地说道。
“他说得没错,你就是多管闲事!”鬼奴不屑地说道,“多管闲事的人,是不会长寿的,难怪你这么年轻就死了,还被流放到忘川河之上!”
“没办法,活着的时候闲事管不过来,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