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起店面,前面只有施家酒铺独一个。韩信听到这话立刻急了,不顾形象的小跑起来,其余三个也只好跟上。
果然,酒铺子前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女子的喝骂声清晰传来:
“敢到老娘的地盘儿来耍无赖,也不瞧瞧马王爷有几只眼,呸!你这模样给癞蛤-蟆提鞋都不配,还想空手套白狼,娶我家幺妹?再敢来说混账话,我见你一次打一次,识相的便给我滚远点,别逼着老娘动手!”
话落,另一个柔柔的女声道:“姐姐莫气,何必与他这样的浪费口舌?”
“这就是施家二姑娘,”韩信低低的介绍:“刚刚说话那个是大姐。”
心底暗暗松口气,萧逸抹了把额上的冷汗。还好还好,泼辣的大姐嫁掉了;这二姑娘轻声细语的,听起来总算有几分淑女的样子。
他刚如此想,便听二姑娘续道:“让他开开心心的去,晚间套上麻袋揍一顿,再绑上石头直接扔去河里,岂不一劳永逸?”
“……喂,”萧逸撞撞韩信的肩膀:“娶个这样的女人,你不怕日后被她偷偷杀了?”
“二姑娘就这样,刀子嘴豆腐心,性子其实温柔得很!”韩信浑不在意:“相处久了,你就知道了。”
冷眼瞧着他傻乐的蠢样,萧逸郁闷的吐出口浊气。听听那阴森森的语气,他可不觉得这二姑娘只是说着玩玩……
“我错了我错了,再也不敢来了!”哭唧唧的男声响起,“两位姑奶奶且饶了我吧……”
又是求饶又是作揖,甚至赔了身上所有的碎银子,施家姐妹总算不再追究。眼见没热闹可看,围观众人渐渐散去,萧逸几个这才看清酒铺的全貌。
天青色酒斾迎风招展,门口两侧摆着两个大酒桶。两层楼的铺面不大,一楼简陋得很,仅仅摆了四条长凳,满打满算能坐二十人;二层估计是主人家的寝房,楼梯尽头的木门上拴着把大锁,瞧不见其中光景。
萧逸下意识皱起眉,这也太简陋了,简直是个破落户。
“韩大人?”眼尖的瞄见他,施家大姑娘不动声色的打量长安几人一眼,笑盈盈的上前见礼:“可真是好一段时日不见了!”
“我、我……”
韩信本就嘴拙,面对着曾经爱慕的和现在心悦的两个女人,一时紧张惶恐又兴奋,“我”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下文。
萧逸在旁瞧得心累,转脸瞥见长安和顾晏正在笑嘻嘻的看笑话,指望他们解围是不成了,只好自己出马:“我们是他的朋友,闲来无事,听说你们家的酒不错,所以特地来瞧瞧。”
这说辞薄弱得漏洞百出,可眼前的男子相貌英俊,举止优雅,衣裳料子价值不菲,浑身带着股说不出的矜贵,施家姐妹暗忖不好得罪,相互交换个眼神后,便佯装无事的把他四人迎了进来。
借着炒菜的名义去到后院,长女施琴一脸忧虑:“刚才那出声的一坐下就打量咱们铺子,面色不愉,怕是来者不善啊!”
二姑娘施棋虽然也怕,却没像姐姐那般惊惧:“没事,韩大人还在呢!他们不是朋友吗?不看僧面看佛面,不会拿我们怎样的。”
“韩大人……的确是个好人。”施琴面露懊悔:“我之前做的那般……他也没生气……”
“事情早都过去了,偏你心思重!”施棋宽慰她:“实在不行的话,大不了我应了他,去做个抚军夫人,后半辈子还能享福呢!”
她们姐妹成日卖酒,见惯了世情,韩信又不是城府深沉之辈,那点爱慕之情如何能够隐瞒?只是因为不乐意,故而一直假作不知的不挑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