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莽走在前头,步月天紧随其后。一路上城内许多商贩行人纷纷跟李莽招呼,李莽或挥手致意或点头含笑,遇上几个熟人来了兴趣,更多聊上了几句。
如此一段路下来,倒花了将近半个时辰。
步月天这一路却在心底暗暗纳罕,“怎的江湖上说的一个大魔头,现在竟有如此的好人缘,倒是稀奇,莫不是做戏给我看?”想想又不可能。
两人沿着青石大路走到尽头,便看到了一处庄院。
但见庄院高大宏伟,高墙在立。
步月天抬眼望去,见到一方红漆牌匾,写着“黑霜堂!”
李莽面色一变,说道:“怎么门口一个人都没有?”说着话抢身进入庄内,他去势迅捷,一些仆人又在低头做事,只当一阵风吹过。
步月天见他纵身掠起,也不敢落下,偏偏李莽身形太快,想跟也跟不上了。
这时来到一座花园之中,眼前几条岔路,心下发愁,不知道走哪条好。
正在寻思中,身后忽然响起一阵尖锐而又急促的破风声。
步月天知道不对劲,猛地身形拔起,越到一株树上,转过身去,看得清楚,面前却是个黑衣汉子,年纪三四十岁,左手齐肩而断,断臂上却装上了一只黝黑的铁钩,重达十来斤,适才便是这只铁钩向他袭来。
那黑衣汉子见步月天越到树上,身形跟着拔起,铁勾递出,霎时间便是三招。
这勾上的力道沉稳厚实,若无二十年的功力哪里使得出来。
步月天从风声之中便知厉害,足尖一点,运上武当梯云纵再次向上越起两丈多,避了开去。
猛见得剑光一闪,步月天从树上越下,长剑抖擞发出七招,这七招一招快似一招。
那黑衣汉子喝了一声彩,避开了六剑,趁着间隙,铁钩一挥,长剑和铁钩相撞,“铛”地一声,火花四溅。
突然喀喇一响,那黑衣汉子以树干借力,树干却承受不住两人兵器相交时的大力,便断折开来。
那黑衣汉子在半空之中打出一掌并一个鲤鱼打挺轻轻落在原地。
步月天却没有趁机占他便宜,他想问他为什么暗算自己,想了想江湖上的人本就没那么多道理可讲,便不想问了。
步月天一跃到地,手持长剑,防那汉子再次攻来。
那黑衣汉子疑道:“我刚才明明露出空门,你为什么不挺剑刺来?”
步月天冷冷道:“我只求自保,无伤人之意!”
那黑衣汉子冷笑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无故闯进黑霜堂都得死!”提起铁钩向步月天勾落。
步月天提剑反刺,心中亦是有些焦急,这汉子没头没脑地上来纠缠,五十招内还打得,时候久了必定败在他手下。
蓦地眼前人影一花,两人各觉一股大力涌来,中间不知何时来了一人。那黑衣汉子铁钩划出一半就在半空中硬生生定住,而步月天的长剑则被弹偏了一侧。
那黑衣汉子看了面前那人,面露喜色,道:“大哥,你回来了!”
来人正是李莽,李莽笑道:“铁坚,你还是那样死脑筋,也不问清楚就下手。”
铁坚指了指步月天道:“那人是大哥的朋友么?”
李莽点了点头,说道:“幸亏我听到这边的打斗声,来得快了,又是慢了一步,那就糟糕了。”
又回头向步月天说道:“小天,不好意思,走,咱们去大厅。”
铁坚走上前来,一揖到底,十分抱歉地道:“对不起!”
步月天收剑回鞘,点了点头。
若是以前,步月天还会唠叨几句,不过这段时间来经历的事情多,人也长大了不少,微微一笑便过去了。
三人当下径往大厅,隔得远些便看到厅中立着一人,待走近些时,那人便迎了过来。
步月天看他一身蓝布衣裳,六十上下年纪,面尖而长,颏下长着三络胡须,随风飘扬,看了让人有些不快,但仔细看去,眼神之中倒不失一丝慈和。
那老者对着李莽道:“想必这就是大当家所说的步月天吧!面容雅秀,将来当不失为一代豪杰才是!”
步月天听此一言,不禁脸红,数日来遭遇惨痛,冷言冷语听得多了,忽然被人称赞,一时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抱拳道:“老者夸赞了!”
李莽笑道:“人家捧你,你就承了,有啥子不好意思的!”顿了一顿,又道:“不过闲话少说,李叔,你把刚才没说完的事情继续说下去。”
四人在大厅坐下。
李叔想了一下,道:“刚刚说到七天前当家的离开以后便没回来,堂里兄弟议论纷纷,均怕您出了事,一时哗然,都想着出去找当家的回来。”
就照着这个说下去。他三言两语便把先前说的话简洁概括,既能让步月天听得有头有尾,又不会太过于啰嗦,还真是老练。
李莽接道:“跟着月天和铁坚打了起来,我才想起来他们两个,便去拉了过来,之前没说完的你由此说下去。”
听到这里,铁坚面有愧色地望了步月天一眼,却见他也向着自己微笑着,忙低了头。
步月天暗道:“这般年纪却还有些害羞,真是少见!”
李叔道:“到了昨天一早,大伙终于都坐不住了,纷纷派发人手出去寻找您的下落,三当家和四当家最先出去找您,去了一个早上也没回来,二当家也有些坐不住了,也跟着出去找您,哪知道到了今天,所有的兄弟都回来了,偏偏二三四当家没回来。”
李莽惊道:“这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