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李不谦院前传来了几声鸡叫,远处的林间也陆续传来了几声兽啼,房檐上可以清晰的听到鸟儿清脆的叫声,如此安逸出尘的环境李不谦内心却仍是静不下来,他不记得这一晚他是怎么过来的,他只知道宴凌菲后来又说了几句自己没理她自觉没劲便离开了,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几天,老不休张楚河怎么样了,沐儿怎么样了,他好想看到沐儿,好想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门口嵌出了一道缝隙,一缕晨光顺着缝隙洒向屋内,紧接着一个小脑袋贼溜溜的伸了进来,是一个萌萌的小男孩,大大圆圆的眼睛滴溜溜的乱转,年纪比沐儿还要小些,看到了正在看他的李不谦大眼睛上下的打量,满满的兴奋和好奇冲着李不谦咧开嘴笑了一下,露出一个可爱的小虎牙,李不谦看到这小男孩的笑容也怔了一下,这笑容任谁都无法拒绝,也冲着他礼貌的笑了一下,而后这小男孩“哎呦”五官挤在一起吃痛的叫了一声,后头一看图了个舌头憨笑道:“小嫂”宴凌菲朝他一瞪,小男孩立马改口:“晏姐姐早!”
“行啊,都敢扒着我屋门偷看了,敖小路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宴凌菲故作凌厉道。
“不,不是,昨天华爷爷说他今天就会醒,人家还没见过活着的人类,好奇嘛,再说哥哥”敖小路突然捂住嘴巴不往下说了,“哦?敖文勋说了什么?”
“呜呜,什么都没说”
“是——么?”宴凌菲眯起眼睛问道,敖小路知道,每当宴凌菲露出这种神情就有人危险了,不说的话以她的脾气和八卦的性子必定会问到底,额哥哥貌似也没说不让我说出去,所以告诉晏姐姐哥哥想必也不会怪自己的吧,敖小路戚戚的想到,“嗯哥哥,哥哥说”看到宴凌菲眼睛眯的更小,嘴角又再上扬,敖小路护住头喊道:“哥哥说让我看看昨晚姐姐有没有与这个人住在一起!!”
宴凌菲眯起眼睛看向远处的山涧,语气危险的说道:“好哇,敖文勋,你挺闲啊。”某处山窑里一个正看着书长相俊逸的青年大大的打了个喷嚏。
“别在门口杵着了,还不快进去!”宴凌菲没好气道,“嗯!”敖小路完全没有出卖掉哥哥愧疚的自觉,“怎么样?好些了没?”宴凌菲朝着李不谦大咧咧的问道。毕竟人家是好意,李不谦冲着她很诚挚的点了下头,随即又欲言又止的想说些什么,宴凌菲翻了个白眼,“得得得,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不就是相见我姐姐么?估计她也快到了,看你急的那个德行。”正说着,门外传来了一阵破空落地的声音,随后是轻轻的脚步声,还未见人,声音已经从外面传了进来:“菲儿,他醒了?”宴凌菲朝着外面简单的应了一声:“嗯。”
随后门口走进了一个李不谦熟悉的身影,正是晏凌仙,几日不见晏凌仙看着清减了许多,面容有些憔悴的倦意,径直的走到了李不谦的床前坐下,上下打量了一下李不谦,声音略带关切的说道:“感觉怎么样?”
“还还好,晏姐姐,张爷爷和我妹妹她”李不谦急切的问道。
晏凌仙看着他的眼睛,微笑道:“就知道你醒来一定会先问及他们我才过来,你到仙涧一共昏迷了六日,第三日祁妹妹来信说那日晚上她就已经出发,把你妹妹带到神农谷时出来迎接的是谷主也就是你的舅舅,你外公医仙正在闭关突破医术,好在你舅舅认得了那个簪子,通禀了你外公,你外公紧急出关一探你妹妹的情况大怒,虽是祁妹妹于你妹妹有救命之恩,但实在是身份敏感,神农谷历来与玉莲教相处不快,便让神农谷把医治你妹妹的进展届时传过来,唉,医仙果然是医仙,才一日就施神通修补稳住了你妹妹的神魂,性命已然无忧,醒来只是时间问题,但我估计施此逆天大能估计对医仙法术的根基损害也定然不小,祁妹妹随后便把这个消息传给了我让我知会与你。”
李不谦听后眼圈通红,随即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一旁的宴凌菲看的莫名其妙,而敖小路则是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人,心下嘀咕这人好厉害,我居然不知道他是在哭还是在笑,人类都这么厉害么?从昏迷到醒来再到现在,沐儿的情况就像一颗巨大的石头一样一直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喘不过气,听到这个消息身体的负重好像突然被放空,多日来压抑的情绪再也抑制不住才会这样又哭又笑,半晌过后,李不谦缓和了情绪,擦了擦泪问道:“晏姐姐,张爷爷的情况怎么样了?”
“呵呵,张爷爷?他让你这么叫他的?”李不谦听后一怔,“想当年中原圣道张楚河何等的少年英雄意气风发,被人陷害暗算后经脉受损功力大减导致的外貌略微显老也不足为奇,张爷爷?呵呵呵,以他的性格会让你们这么叫他?”晏凌仙疑惑的问道。
“额一开始是让我们叫他张大爷(‘爷’字拼音二声)来着,因为他对我们兄妹俩有救命之恩,再加上相处过很多时日他白发很多,容貌显老又是前辈,出于感激我们就叫他张爷爷了,他,额,他也没拒绝啊。”李不谦解释道。
晏凌仙长叹一声:“难怪他到现在都没有醒来,如此桀骜的一个人变成了一个废人,想来他的心也跟着老化死去了吧!”最后一句她更像是对着自己说的。
“您是说张爷张前辈还没有醒来?”李不谦担忧的问道,他心里再清楚不过,造成张楚河现在这个样子全是他们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