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越来越热,也越来越难受。衣服黏在身上,恨不得把它们全部撕掉出去裸奔。
心脏跳的激烈,砰砰砰地震地耳膜都生痛-----
更糟糕的是,他的脑袋也开始变得朦胧。混沌不堪,找不着‘入神之境’,也没办法睁开眼睛-----就在这半昏迷半清醒之间游荡,生不如死。
秦洛的表情变得狰狞,这让旁观的顾百贤李子仁翻译小玲霍恩斯以及金发女人大惊失色。
“啊-----”金发女人的嘴巴张了张,大步向外面跑去。
“怎么回事儿?”顾百贤着急地说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秦洛这是怎么了?”李子仁要上前去抓秦洛一把,被顾百贤给挡了下来。“别动他。他入了痴。”
“入痴?”李子仁不解地问道。
“你没读过清代金陵医客写的《梦谈奇技》?”顾百贤脸色凝重地说道。“书中记载过这种情况。说凡是专注者必心神俱全,心在,神在,才能做到入神。如果心神同时失守的话,就会入痴-----所发症状和秦洛此时一般无二。”
“那怎么解啊?”李子仁急道。“要不要我给他扎一针?”
“无解。”顾百贤说道。“只能靠他自己。”
然后,他转身对小玲说道:“小玲,你快去找来一碗凉水-----不,一壶。从入痴状态中回来,身体需要补充大量的水份。不然的话,他的身体会被烧开。”
“好。”小玲大步跑了出去。小姑娘提着一大瓶矿泉水进来,问道:“顾老师,如果秦大哥没办法从入痴状态中回来------那会怎么样?”
“回不来的话------”顾百贤的表情比哭还难看。“就烧成了傻子。”
“傻子?”李子仁和小玲都懵了。
秦洛变成了傻子?这怎么可能?
无论如何,他们都没办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那么好的一个人,那么优秀的一个人,因为给人看病却让自己变成了傻子,这不是-----不是坑爹吗?
霍恩斯也急啊,他发现了秦洛的异常,也看到顾百贤李子仁等人的脸色不对,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到底发生了什么?秦怎么了?他会不会有事?哦,上帝,他一定不会有事的对不对?你们快告诉我,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情况?我看到秦的表情很痛苦-----”
他一个人在哪儿唧哩呱啦地说一大堆,却没有一个人回应。就连担任翻译员的小玲此时也没心情去给他讲解啊。并且,她也是一知半懂。
“要不要去请林姐姐过来?”小玲问道。
“先等等吧。”顾百贤阻止。他知道林浣溪出了什么事情,这段时间她大门不出,一直在楼上自己的房间里。现在再跑去告诉她秦洛也出事了,这不是把人往死里逼吗?
“我相信秦洛可以扛过去的。”顾百贤说道。“他是有福之人。”
“是啊。”李子仁焦灼地点头。然后又补充了一句:“但愿如此。”
秦洛还保持着清醒,或者说,他保持着一部份的清醒。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很危险,他很想改变。可是,他的手不能动,眼不能睁,全身软绵绵的,就像是连续熬了几个通宵刚刚睡着又被人叫醒一般-----
他觉得自己好累好累,很想就此躺在地上好好地睡一觉。
可是,他知道这样是不行的。
他是医生,他在治病。
而且,他不知道这种状态的后果是什么。他不敢轻易尝试。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狠狠地掐自己一把或者抽自己几耳光。
可是,他做不到。
“怎么办?”秦洛想道。
突兀地,他想到了自己那个便宜师父,想起了老道士-----
想起他一剑劈开眼前飞舞的苍蝇,然后告诉自己这就是道。
“这就是道。”
“这就是道。”
“这就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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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霸道的一剑劈开了苍蝇,也像是把秦洛给劈成了两半。
把他的身体劈成了两半,把他的脑袋也劈成了两半。
他一下子变得清醒起来,那灼热的、痛苦的、让人不死不活的困境一下子消失不见。就像是从炎热的火炉里一下子转移到了春暧花开的草地上。
脑海一片清明,入神之境再次出现。
嚯------
他的‘眼’前开阔之极,再次出现了那片红海。
而且,经此磨难后,他发现了一个被自己忽略的细节。
之前他连续牵引着两道气机去接触红云,结果全部被红云吞噬,自己失去了掌控。
现在他发现,那些气机并不是完全的消失,而是和那些红云混成了一起。他们之间有细细的线连着,却没办法去操纵它们。
秦洛现在面临的问题就是,如何在气机进入红云后还能继续使用它们-----为什么这些红云可以吞噬它的气机呢?
秦洛的意识在红云的四周四处游荡,却不轻易涉入。他要寻找一个突破口。只需要寻找到一个突破口,就能够把这些红云给驱散。
一圈又一圈地转着,秦洛的大脑也在高速地运转着。
好在他现在意识清晰,不像刚才那样连思考问题的能力都没有。
突然,秦洛的脑海灵光一闪。
“试试吧。”秦洛想道。
如果这次失败,就去告诉杰克逊说还需要治疗几次-----总有一次会成功的吧?反正秦洛也没对他说这次一定可以成功。
于是,秦洛开始聚集元阳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