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飞雨能够以弱龄而兼领邪灵教右使之职,在一番老怪宿将之中崭露头角,自然不是傻瓜。
在邪灵教里面,她算是与我们打交道最多的人物之一,彼此也曾在鲁东泰西的地下仙府,有过一段患难与共的情谊,自然晓得我那天吴珠的秘密,除此之外,让龙象黄金鼠诓我们入瓮,这计策虽然有苏参谋这人运筹帷幄,但未必没有洛飞雨的功劳,所以她也知道倘若要走那天子笏都轰不开的五行廊桥之门,只怕还需由我来破阵。
只不过她刚才一言不发地离开,而此刻又折转回来,不知道是何缘故。
我往后退开一点,接近祭台边缘,冷声说道:“洛右使,我倒是也奇怪了,你刚才不是去找通道了么,怎么又返回来了?”杂毛小道面色不善,手上的雷罚隐隐罩住洛飞雨,我们所在的地方虽然在这洞庭湖底,引不得雷,但是也未必没有手段,给这个漂亮的对手一点儿苦头吃。
洛飞雨停落在我们面前十米处,并未去瞧旁边的其他人,而是指着朵朵手上那头肥硕小畜牲,也不点破我心中的小九九,只是平静地说道:“这头黄金鼠是小佛爷的心爱之物,它落在了你们手上,若有个什么闪失,谁也担待不起,把它还我,我们这次就算两清了。”
我看了一眼朵朵手上那头被抓着毛茸茸大尾巴的金黄色肥鼠儿,抿着嘴,没有说话。
天吴珠范围有限,将我、杂毛小道和小叔几人罩住已是极限,救不了太多的人,而让我冒着生命危险去强冲五行廊桥,最大的可能就是悲催死去,这种杀身取义,成就的还是之前对我们虎视眈眈、刀兵相向的仇敌,这种缺心眼儿的事情我,也做不出来。
然而逃生之事,却管不得什么道德和正义,但凡有一条路可走,无论是善扬真人代表的龙虎山,还是姚雪清带领的鱼头帮,都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如果洛飞雨将这情况给我点破出来,只怕不出十息,我们若不答应,就要给围攻而死。
想到这里,我也无可奈何,沉声问道:“放,自然也是可以放的,但是你会放过我们么?”
洛飞雨见我的口气有所松动,立即出言承诺道:“我不卖你,你也别卖我。将你们手上的黄金鼠交还给我,我立即走开,不参与你们之间的冲突。”
我和杂毛小道对视一眼,虽然被要挟不爽,但是到目前为止,洛飞雨在邪灵教之中倒也能算是一个出淤泥而不染的人物,说话的信誉也高,再说我们留着这头肥老鼠也没有什么用,毕竟不会为我所用,只是平添仇恨。
如此一思量,我便一挥手,让朵朵将手上那龙象黄金鼠给放开。
朵朵收起九尾缚妖索,那龙象黄金鼠便如一道金光,朝着洛飞雨怀中扑去,将那女人颇成规模的胸部撞得颤颤巍巍,还委屈地唧唧叫唤。
我们不知道洛飞雨所谓的走开是何意,然而瞧见她将龙象黄金鼠抱在身前仔细打量一番,发觉无恙,一声唿哨吹起,然后朝着小妖拱手说道:“小妖妹妹,你能够知会一下这朵妖花,暂且不要为难我的手下么?”
我们不解其意,回头看向盘坐在那华盖一般的花朵下面的小妖,这小狐媚子皱着眉头说道:“我当是谁这么不要命,原来是你的部下啊……”她也没有多言语,结果五六秒钟之后,祭台下面的深潭一阵水花翻滚,竟然有一物从里面霍然冒出,好像一条巨大的青石斑鱼。
瞧见这东西,我们都颇为惊讶,没想到洛飞雨竟然还有这等本事,提前安排了退路。
那从水潭中钻出来如同活物一般的东西,却正是先前佛爷堂翟丹枫的水中坐驾,出水来时还颇为防范,瞧见那朵妖花并没有为难,那女人立刻打开了角质状的舱门来,朝着洛飞雨招呼。
这变故发生的时间太短,好些人没有反应过来,洛飞雨也是分秒必争,并没有管旁人,而是将地上苏参谋那具尸体给勾起来,朝着狭窄的船上扔去,然后纵身上了船。旁人来不及阻拦,唯有魏先生大声呼喊道:“右使,你不等我们鱼头帮的众兄弟了么?”
洛飞雨一言不发,挤入了那如同活物的角质行水舟里,回头最后看了周围一眼,竟然直接将舱门给反扣住,潜入水底离去。
不知道是小妖的吩咐,还是那从石棺中生长而出的修罗彼岸妖花畏惧这艘仿佛活过来一般的小艇,竟然并不加阻拦。
这小艇从潭水中冒出来,又复离开,自然瞒不过旁人,最先赶来的是鱼头帮帮主姚雪清,他瞧见这副场景,不由气得火冒三丈,箭步冲到潭边来,厉声喝骂道:“好你个小婊子,我看在王公的面子上敬你几分,却没想你竟然连同舟共济的勇气都没有,自个儿逃了,偏偏要让我们这些苦哈哈来损命,早知道如此,老子何必来掺和你这趟浑水?”
善扬真人也一脸阴霾地从石笋林中走了过来,瞧了一眼半空悬立的钟乳石尖,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线,里面有如碎玻璃渣滓一般的锋利光芒流露出来。
他走到自家留守子弟前面,吸了吸鼻子,问什么味道,罗鼎全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附耳说了一番,善扬真人便瞧向了我,平静地说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大家都在找出路,你们倒也是悠闲,竟然还占了如此好处……”
我并不多言,只是满脸堆笑地说道:“托前辈洪福,竟然找到了那救治的药引子,运气,运气……”
朵朵放走龙象黄金鼠之后,遵着我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