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端倪
所谓的郁闷,各人理解不同。
标准的郁闷被解释成愁眉不展的性质或状态。也有人会通俗地说郁闷其实就是一种极度憋屈的感觉而已。特别闹心,又不知道因为什么而闹心,特别烦躁,又不知道怎么缓解这种烦躁,总之,很茫然很纠结就对了。
项家现在的状况就是让沉小星有这样郁闷感觉的根源。
其实在她这个年纪里,很多人都是刚刚毕业才开始自己的职场生涯不久。有的人为了生计而辛苦奔波,有的人为了上位而勾心斗角,而沉小星呢?她又是为了什么呢?
她本无意嫁入豪门的,可是项东那赤诚如血般的心她真的无法忽视。如今,她慢慢的心里开始有他的位置了,虽不是让她怦然心动的感觉,但是他总是早出晚归频繁加班,沉小星的心难免有些酸涩。
这一日是沉小星坐小月子的最后一天,她终于还是安奈不住跑去奶奶的房间和她聊聊天。
“奶奶,你哪里不舒服吗?怎么总是不说话啊?”
还没来得及推门而入的沉小星突然听到了项东的声音,心中一阵欣喜。今天他终于按时下班了,有好多话想要和他说,可是每次他应酬到很晚才回来,真的不想让自己那些破事为他徒增烦恼。
就在沉小星的手将要按住那雕花的铜把手时,老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东啊,奶奶心里苦啊!我的身体我能感觉得到,就算再怎么保养,好像也没多久的活头了,看来我在有生之年是没法代你爷爷看到项家的重孙子了。”
奶奶的声音微弱中带着无比的哀伤,落在沉小星的耳朵里是那样的刺人心扉。
“奶奶,你不要胡说,您的身体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您每天精神萎靡才导致身体这么虚弱的。”
看着为项家操劳一生的奶奶现在变成了这样一幅弱不禁风的样子,项东的心简直比针扎还疼,可是他又能怎么办呢?
“哎,小星这孩子也是不容易,为了给咱们项家添个后,差点把命都搭进去。有时我心里总有些别扭,她引产的事情我还没和我那些朋友说呢,要是她们知道了还不得说我们项家断子绝孙啊!”
“奶奶,您别理那些无聊的人,她们除了有个重孙子以外,什么都比不上您!”
“是啊,可是就重孙子这一点我就差了人家一大截啊!不过,小星有什么错呢?我也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接下来祖孙两人又说了什么,沉小星一句都没有听清楚。她只是像个孤魂野鬼一般游走在回房间的楼梯上,走廊上……
回到那个封闭的空间里,阳光一小束一小束地射了进来,沉小星只感觉有些莫名的发冷。由于那天的风尽数吹进了她的房间,此时沉小星的周身上下都已经起了密密麻麻的红疹子。痒痒的感觉,她没法忽略不去挠它,不然那种百蚁挠心的感觉她实在无力承受。
躺在松软的大床上,身体蜷缩成了一团,望着那已经布满血迹的猩红身体,沉小星郁闷极了。自己怎么就沦落到这个地步了呢?这难道就是人们常说的现实吗?
自怨自艾了好一阵子后,沉小星突然用力摇了摇头,拼命地将那些悲苦的宿命论甩了出去,心中满是期待地等着项东上楼来,因为她此时真的很需要那种叫做痱子粉的东西。
然而,太阳的最后一缕光辉都被那夜色吞噬掉的时候,项东才推门来到了他们的卧室,可是沉小星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
屋子里很暗,借着虚掩的门缝透出的微弱光芒,项东这才看清床上的那个女人。
眉眼依然是当年相识的样子,可是蜡黄的皮肤上已经有了零星的黑色斑点,这让她本来清灵的睡眼好似多了几分沉重。
想要为她轻轻拉上被子,可是手所触及到的却是她皮肤上那粗糙的细密小疙瘩。项东猛地去撩开她睡衣的下摆,发现腿上脚上满满的都是成片的红疙瘩。
天哪,她这是受风了吗?有些愤怒地想要把这个女人拉起来问问她到底是怎么搞的,可是从她脖颈间那些已经结了痂的小疙瘩来看,这样情况应该已经有段时间了,而自己却粗心地忽略掉了。
心里的愧疚在一点一点的向上升腾,这段时间自己真的没有好好陪伴他。
项东的眉头微微皱起,双手也不自觉地开始按压起太阳穴来。
其实他不是刻意要忽略这个女人的,而是妈妈总在奶奶面前提孩子的事情,就连沉小星叶酸代谢重度障碍的事情她也告诉了奶奶和爸爸!这样的晴天霹雳让奶奶的身体更加虚弱了,而父亲好像也更不在乎这个儿媳妇会怎样了。
公司的事情的确繁杂,然而项东实在不想再听母亲让他离婚的那套言论了。失去孩子的悲苦本就让项东难以宣泄,回到房间后看着沉小星那张瘦弱饥黄的小脸,项东真的不知该怎么样弥补才好。
日子一天天向前走,项东的心就一天天忍受着煎熬。他没有必须子承父业的传统观念,可是奶奶那充满希望又极度绝望的眼睛,他真的无法面对。
心中的这些苦,他没有办法和妻子说,因为这和她有很大的关系。这时候,酒似乎成了一种精神解脱的好东西。
自己的情绪可以通过酒来调节,有时候这些苦楚也可以和知心朋友倾诉,可是他爱的女人突然变成了眼前的这个颓废样子,项东真的有些恍惚了。
算了算时间,明天沉小星就可以出月子了,既然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