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玄幻奇幻>东墙有佳人>第四章 悲悯情怀

父亲和兄长带兵出去两天了,鸣凰很担心他们。边境之地人烟稀少,地形复杂;即便有人的地方,人员身份混乱复杂;父兄与部下又是分兵多路,只带了一天的干粮,不知道他们战况如何了。

“捷报,捷报——”一匹马由西北方向奔来,马上的士兵高喊着冲进了大营。

鸣凰心中一喜,勒转马头,催马回营。

母亲和画意正帮助军医整理药材,撕扯麻布绷带,在做着迎接将士们归营的准备。

鸣凰跳下马,跑到母亲身边:“娘,我爹和兄长怎样了?杀敌多少?抓住柔然人了吗?”

画意拉住她:“月儿,哪儿来这么多问题,没见我们都忙着?你爹你兄长都平平安安,赶紧一边玩去,大军马上要回来了。”

鸣凰没有去玩,她是个懂事的孩子。军营多年的耳濡目染,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于是也坐下来给军医帮忙。

军队是在中午回来的,士兵们又饿又渴又疲惫,阵亡的士兵被放在马背上带了回来。鸣凰努力不去看那血迹斑斑的惨状,这里边一定有她熟悉的面孔,她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大哭起来。战争的残酷,她比别的孩子更早地体验到了!

她心中的惊惧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她怕有一天她的父兄也会这样一种惨状离她而去——她憎恶战争!

他们这次捉获了百十个俘虏。俘虏有男有女,有成年人也有少年和儿童,被分作两批看守。他们瑟缩着身子或跪或坐挤在一堆,周围有精壮士兵持刀而立。

鸣凰想起上次元韬俘获的那些女子,不知道她们被怎样安置了。她知道那一堆壮年男俘虏,最终是要被杀掉的。他们是重要的战斗力,交战的双方都不会对这个年龄的战俘手下留情。

杀死战俘时,父亲母亲向来不让她近前去看,她也不会看,她害怕看见那些人的眼睛,愤怒的、孤苦的、无助的……她觉得战争太残忍,活生生的人转眼就像一根棍子一样僵直,失去了生命。那些死去的人一定也有勤劳的妻子,可爱的女儿,但是他们带着对亲人的无限牵挂离开这个世界——她生活在军营,可是一点都不喜欢战争。

她走到另一群俘虏跟前,他们灰头土脸衣衫褴褛,都是些年轻女人和孩子,他们似乎饿了很长时间了,有气无力。有一个十三四岁模样的男孩子头上渗着血珠子,发辫混合着泥土被血糊在脖颈上,怀里抱着一个更小的女孩儿。女孩儿面黄肌瘦,脸儿小小的,显得一双眼睛分外大。女孩儿目不转睛地看着鸣凰,那眼神儿没有任何敌意,清澈而稚气。

男孩子扳着女孩儿的脸,要把她的目光别到另一个方向,但女孩儿倔强地把脸又扭回来,送给鸣凰一个灿烂的笑容。男孩子恶狠狠地瞪了鸣凰一眼……

鸣凰问母亲讨要药粉和白布,她要去给男孩子包扎。母亲看看那个男孩,把东西交给她。

士兵拦住她:“小姐,别过去,他是俘虏,别让他伤了您。”

母亲说:“给他包扎吧,都是孩子呢!”

士兵让道,她在男孩子身边蹲下,用湿过水的白布给他擦拭伤口。男孩子的头一别,躲开鸣凰的手。他的眼光像只戒备的小狼,死死盯住鸣凰的眼睛。

鸣凰同样倔强地拉住他的肩,一点点轻轻地擦拭那些血痂。兴许是鸣凰怜悯痛心的目光让男孩子屈服了,他渐渐温顺起来,配合鸣凰的动作。鸣凰熟练地上药,包扎……

男孩儿生硬地说了句什么,鸣凰听不大懂。男孩子又指着怀中的女孩哀求道:“水?妹妹。”

鸣凰从身上解下水袋,给女孩喂水。女孩儿喝了点儿水,男孩儿也喝了几口,顺手递给身边的人,水袋在俘虏中传着……

鸣凰默默离开那里,看草地上血迹斑斑的伤兵,听着军医营帐里惨叫声,她忽然憎恨起这个晴朗的太阳。

“月儿,”哥哥王辀站在父亲的军帐门口叫她,“快来,父亲叫你。”

鸣凰顺从地走进营帐,才两天不见,父亲似乎突然变老了,又黑又瘦,蓬乱的胡茬显得他疲惫而沧桑。

“月儿,我不在家这两天又淘气了吗?读书了吗?”

看见他们平安,鸣凰的心情一下子晴朗起来了,她偎到父亲身边:“父亲,蚕丝柔功法我全学完了,高伯的高家拳、李叔的壁虎功、赵伯的虎拳,我都天天练习。读书嘛,四书五经背完了,我正在看《捭阖策》呢,可惜不太完整。父亲,月儿读的书是不是比兄长多?”

王辀笑笑:“月儿,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你知道兄长不爱读书的,老提这茬。再说,月儿早晚要嫁人,女孩子读书练剑有什么用?要是婆家欺负你了,告诉兄长,看我怎么摆平他们!”

王霁看着自家的孩子,儿子英俊威武,女儿聪慧美丽,心中有说不出的满足。可是眼下一家人就要分开了,他心里很难受。

王霁慈爱地抚着女儿乌黑的长发:“月儿,明天你兄长送你们回冀城关,和你娘你嫂子一起回京城吧!你十六岁了,是个大姑娘了。你祖母老了,你娘身体不好,你嫂子身体不方便,你是个又聪明又有主见的孩子,咱们家里你还是个小当家人呢,要多留个心。孩子,父亲真舍不得你啊!可是没办法啊!”

鸣凰抱着父亲哭了……

鸣凰不舍得离开父亲,但她知道这不可能。在鸣凰心里,父亲是世上最厉害的人,是她心里的一座山,但是父亲不自由,因为父亲和高伯赵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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