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行闻讯赶回来时,杜若正在忍受痛不欲生死去活来的折磨。
长孙行问母亲:“不是说下个月才生吗?怎么回事?”
母亲迟疑道:“哦……她不小心,摔倒了……”
“摔倒了?”长孙行难以置信,“怎么会摔倒,玉魂冰魄呢?”
母亲急忙拉住他:“都怪我,当时媛儿和阿若在说话,我过来时,阿若起身太急,就……”
长孙行瞪圆了眼睛:“她也在?是不是因为她做了什么,阿若才摔倒的?我现在没时间跟她计较,阿若倘若有个三长两短,我跟她没完!”说着要进房去。
母亲拦住他:“你不能进去,女人生孩子是血光之灾,对男人不利!”
长孙行道:“阿若挣扎在生死线上,她需要我!”
母子的对话被打探消息的金摇传给慕容媛,慕容媛吓得要死,她吩咐金摇:“快派人到宫里去,跟我姐姐说一声。”
她惶惶不安地在屋子里转来转去:“我为什么还不生啊?”
耳听得杜若声嘶力竭的喊叫,慕容媛咬牙切齿:“她最好死了,才离了我的眼,解我心头恨!”
早产的痛苦折腾了杜若十几个时辰,她精疲力尽,数次昏厥,幸亏凌秋寒神医妙手,终于挽母子生命于一线!
正月十五,黎明时分,一个男婴呱呱落地……
丫头慌慌张张跑进来,金摇急忙问:“怎么样?她死了?”
丫头摇摇头:“没有没有,生了,生了个公子!”
“什么?”慕容媛扑过来,抓住小丫头瘦削的肩膀拼命摇晃,“你瞎说!胡说!”
大概是因为受了巨大的刺激,她突然弓下身子:“啊——痛啊!”
长孙行在屋子走来走去,他一会儿俯身看看杜若,杜若一直闭着眼睛,苍白的面容瘦得可怜……
“公子,公子,慕容夫人要生了!”丫头在门外报告。
长孙夫人合掌道:“阿弥托佛,喜事连连啊!行儿,赶紧去看看吧!”
长孙行道:“母亲,阿若还没醒过来,我要守着她!”
长孙夫人叹口气,走了。
长孙行问正在把脉的凌秋寒:“先生,阿若为什么一直昏迷啊?”
秋先生站起来,脸上露出喜色:“姑爷,公主脉象平和,她没事了!她只是太虚弱,太疲累了。意外早产大大损耗了元气,要精心调养一段时间。”
郑始一溜小跑奔进萃曦宫,早等得心焦的慕容婵迎上来问:“怎么样了?”
郑始气喘吁吁道:“两位少夫人都生了小公子,只是慕容少夫人比杜若少夫人晚生了几个时辰。”
“什么?”慕容婵被惊住了,“不对啊,媛儿的孩子比杜若的孩子要大一个月啊!”
郑始道:“老奴也奇怪啊,少夫人身边的侍婢说:是少夫人踩住了杜若少夫人的衣服,杜若少夫人跌倒了,是早产。”
一声暴怒的脆响,案上的花瓶被愤怒的慕容婵摔到地上:“愚蠢!多事!这个蠢丫头!”
郑始急忙递上一杯热茶,慕容婵端杯子的手索索发抖!
郑始道:“娘娘静静心,别生气。据老奴家打探的情况,那杜若本来身体就纤弱。第一次怀孕被打胎药折腾得差点没命。这次又是早产,命悬一线,是侥幸活命。听说那个早产的孩子也很虚弱。娘娘,我们要不要……”
慕容婵点点头:“好,你亲自去打点,看看府中有没有可用得上的人,若是主子,许他官爵;若是仆人,赏他重金,无论如何我要这孩子消失!”
长孙行终于被母亲押着去看望慕容媛母子:产妇平安,儿子肥壮。
他冲慕容媛点点头,算做安慰,然后对母亲说:“这边没什么事,我走啦。阿若还没醒呢!”
长孙行回到杜若那里,孩子由奶娘抱着轻轻地拍背,刚吃过奶,小嘴角还有溢出的奶汁,长孙行长舒一口气,宠溺的目光笼罩着儿子。
杜若醒了,瘦弱的身体缩在锦帐里,楚楚可怜,她幸福地看着他们父子……
长孙行笨手笨脚小心翼翼地抱过孩子,送到杜若怀里:“阿若,孩子的名字你来取吧!”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就叫子衿吧!”杜若望着儿子,“他多瘦啊,我的小可怜!”
应杜若的要求,他们母子搬到了另一处比较幽静的院子,这院子较大,还有从外边引进的一条活水,水边花木亭廊,有些江南风光。
杜若为园子取名叫“故园”。
长孙行在故园加强了内外的防卫,精选了服侍的下人,衣食住行依然由秋先生、玉魂冰魄他们亲自掌管,同时谢绝一切来客,外人几乎难得见到杜若母子。
长孙府上下都在议论长孙行的两妻两子,言谈之间说不上是嫉妒、是艳羡还是调弄……
同娶两妻,同得两子,实在是天大的巧合,难得的福分,长孙府的长辈们认为这是长孙氏枝叶繁茂的吉兆,于是摆下百日宴,以示庆贺。
慕容婵也来了,她一定要来!
两对母子也同时出现在宾客面前……
慕容婵看到杜若的时候,她后悔了:如果早些认识这个女子,她绝不会把妹妹嫁给长孙行!
慕容媛是第一次见到杜若的孩子,根本不是她心目中的瘦弱不堪。孩子白白胖胖,大眼睛,完全就是杜若的模样。
宾客们把两个孩子做比较,结论是一个壮实,一个好看。本来都是赞誉之词,但在慕容媛听来,就是在讽刺她的孩子不好看!
她的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