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洲听着筱父的话、筱母低低的哭泣声,心里也不是滋味,他低低地说:“叔叔阿姨,对不起!”
“这孩子,这赖不到你身上,不用说对不起。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叔叔把你当成儿子,也希望你能生活得快乐。”筱父看筱母似有不甘,手还是轻轻拍着她的手背。
三人又静坐了一会,沈清洲说要过去找沈爸沈妈,筱父筱母自让他去了。
***
筱晓疾步走进房间,关上门的同时就落下了锁,她背靠在门上,依稀可以听到外面父母和沈清洲的说话声。
他们的声音都不高,穿透力却极强,好像不甘心她听不见似的,字字都传送到了她耳里。
“我和晓晓是清白的……”
这几个字反反复复在耳边响起。
是啊,自从他认识许晴一开始,他跟她就够清白了。四年时间,两人同一个屋檐下相处,他恪守着本分,即便是如今日这般,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也第一时间回避,或转个话题迂回处理。
她从小就说要嫁给他,说了18年,抵不过他对自己人生的规划。许清一跟他才短短半年时间,竟然可以让他心甘情愿苦守四年。四年后又飞扑了过去,她不知道许清一究竟有什么魅力,让沈清洲一再的破例。
而这四年,她却是又爱上他了,如果唐然回来,她会告诉唐然,在开始的一年,自己是如何的日思夜想,如何的渴望期盼,可终究,年少时的感情抵不过黑暗期沈清洲的相守,也捍不动二十多年来沈清洲在她生命长河中所浸润的宽度。
说到底,现在对唐然只有恨!恨他当年不肯如实相告隐情,让她拖到了不可挽回的局面。
外头沈清洲告别了筱父筱母,他没有再回来看她。
她走到窗边,看到沈清洲急匆匆地开了车走。这个男人,他归心似箭。
他已经两个晚上没有回她们的“家”,景蔚每晚嚷着要找爸爸,他的哭闹揪着她的心口直疼,两个晚上的时间,他就没有办法适应。如果告诉他:沈清洲不是他的爸爸,以后再不能陪他;或者是沈清洲只是他的干爸爸,以后要陪自己的亲生女儿,他能接受哪个啊?!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筱晓知道外面是爸爸妈妈,她实在无力应对。可不应对,能在这个屋子里躲一辈子吗?那些说要保护她一辈子的男人都走了。
她走过去开门,身子闪的一下出去,又轻轻扣回门,怕吵醒了景蔚。
筱母把她拉到客厅,通红的眼睛盯着她,伸长食指在她头上戳了一下:“你这个孩子啊……”没说下去又忍不住哭了出来。
筱晓抱她。眼睛睁得大大的,面无表情。
“好了,好了,坐下来说吧。”筱父喊她们。
一坐下,筱父问:“晓晓,清洲都跟我们说了,接下来你怎么打算?”
“我带着景蔚住。”筱晓很冷静地说。
“嗯,那个房子是清洲他爸妈买给他结婚用的,理应我们搬。”筱父说。
筱母到底不肯,她拿着一条手帕,轻按着眼角:“不行啊,你们娘俩在外面,我怎么放心,回来跟妈妈住。”
筱晓笑了一下,说:“妈妈,我不只是你的女儿了,我现在有儿子啊,儿子会陪着我,而且景蔚还要去上学呢,这里太远了。”
“这附近也有好的幼儿园呐!”
“不,景蔚要在那里上学。他在那里有好朋友。”筱晓斩钉截铁,“忙不过来,我会请你们帮忙的,真不用担心我了。”
筱父看劝不下来,提了另一个话题:“清洲那个室友,你们还在找?”
“我没找过,是船长在找。以后也不用找了。”
筱父点点头:“你有时间应该跟清洲说声谢谢,这四年来,辛苦他了。”
筱晓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