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头顶上的这一片阴云终于散去了,谢兰馨看娘和二哥的脸上也终于有了笑颜,心中颇是快慰,听他们拿自己取笑,也不恼,只笑眯眯地道:“这不是爹爹和大哥刚回来嘛,总要先亲近亲近呀。”说着揉揉鼻子,道:“早知道还是该拿了桃花来做香汤的,这一身的艾草味,几时能消呢。”
谢安歌和谢云轩尚没反应过来,谢兰轩便道:“爹和大哥可是男儿,哪能像你们女孩子家,拿个花瓣来泡。”
钟湘向莫名所以的两父子解释:“阿凝觉得桃木辟邪,桃花自然也可以驱邪,且本又能疏通脉络,润泽肌肤,气味也芬芳,比艾草好些,所以叫人准备了许多桃花瓣,不独咱们家那几株桃树遭了殃,便是宁国府的桃花也要她托了文采笼了许多过来。”
谢安歌和谢云轩脸上便都露出敬谢不敏的表情来。不过谢兰馨毕竟是好意,谢安歌不好说女儿什么,只委婉地道:“阿凝费心了,那些花瓣自己留着用吧。”
谢兰馨听出嫌弃来,便皱了皱鼻子,“哼”了一声。
谢安歌又忙安抚女儿。
一家子和乐了一会儿,厨房便送了一桌子清淡的菜来,此时已经近午,一家人便一起坐下来吃饭,也不管那“食不言”的规矩,大家一处儿说着这段时间的种种事情,都各自说着对方辛苦。
对于这场变故,大家虽然都受了些罪,但也并非没有受益的。
谢云轩还很想得开,把这说成是对自己的磨练,说话做事越发老练起来,谢安歌看在眼中,很是欣慰。
就连一向跳脱顽皮的小儿子谢兰轩,也去掉了身上的浮躁,变得稳重懂事多了,他都没想到,在自己狱中的日子里,该多彷徨无疑,小儿子为自己和大儿四处奔走,在其中出了多少力。
谢安歌难得夸了他几句:“这段日子以来,我们家兰轩也是辛苦了。”
要是以往,谢兰轩定是臭屁地说,那是自然。可现在,谢兰轩却谦虚道:“我也没做什么,这中间多亏了顾世子帮忙,不然事情也没办法那么顺利。”
谢安歌也颇为意外顾谨的介入,对他自是感激:“明儿我们都去谢他。”
“也不必等明儿,今儿晚上为爹爹和大哥还有列位叔伯设酒压惊,就可请了他来。”
钟湘也点头:“是呢,且前几日忙,还不曾认真为大伯他们洗尘,如今你们都回家了,也该请一请了。”
谢安歌便道:“那便把豫王爷并舅兄他们都一并请上。待会儿我便去写帖子。”
“这还用你说,若不是怕太过惹眼,此番帮了咱们家的人都该要一一请了。”
谢兰馨也道:“爹你不必担心这些,吃了饭和大哥好好去歇一会儿,这些事我会帮着娘操持起来的。”
谢安歌便赞:“我们家阿凝也越发能干了。”
一时饭毕,谢安歌亲去写了帖子,本还要自己去送,叫母女两个硬推着他和云轩去休息,这桩子事便又教给了谢兰轩。
谢兰轩也不推辞,便去各处送帖。也不过是豫王、宁国府并顾谨三家,其他人都写了帖子去谢,并奉送了厚礼,再三赔罪了说了改日再亲来道谢的话。书院的先生同窗处,也都只先谢了,预备着过后再设宴相亲。大家都体谅这他们的难处,知道他们不欲招摇的意思,自然也都没什么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