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翠巧,是你觉得秀太好说话了吧?”天青刚才就想骂她了,只是秀开口了,她就把话先咽下去了,但这李翠巧却不停地给她骂人的机会,“别一口一个贱民的,人家好歹还是民呢,你可是奴婢!”
旁边刘黑娃也跳起来指着李翠巧骂道:“李翠巧,你别以为你有个在谢府做管家的爹就了不起了,现在谢老爷回来了,我们才不怕你。”
就连刘大牛这样的老实孩子也忍不棕嘴道:“我们好不容易把冰块给凿开了,正要网鱼呢,你说走我们就走啊?凭什么啊?你是我老娘吗?”现在让他们走,那他们一上午就白忙活了。
“大牛哥,你没听到这位秀姐说吗,翠巧也是奴婢呢,哈哈,我们可是平民!”
“对啊,她骂我们贱民,我们是不是该骂她一声贱婢啊!”
这群孩子看谢兰馨他们也都不站在李翠巧身边,都放开胆子趁机宣泄这几年被她乒的怒气,有机灵的想起小石头他们和谢家的两位少爷关系不错,胆子更大了,骂人时更不顾忌了。
倒是小石头觉得这样子好像他们一伙人欺负一个女孩子似的,不太好看,阻止了她们,小手一挥,颇有孩子王的气势,道:“好了,我们不理她就行了,大家抓紧干活吧,捕咱们的鱼要紧。”又再一次转过头提醒在一边的谢兰馨她们几个,“谢秀,你们也站远一点哦,站远一点也看得见的。”
“嗯。”
谢兰馨应了,又退后了一点位置,而其他孩子也尽量都站别的地方去,把谢兰馨前面的路让开,好让她看得更清楚一点。
小石头他们就又重新拿着锥子铁锹之类的工具凿冰,他们准备把这冰窟窿再凿大一点,看看能不能用网捕鱼。
几个大的孩子都在忙,小的孩子们则在离了一点距离翘首看。
谢兰馨她们也是第一次看见凿冰捕鱼,都兴致勃勃地盯着看,大家都没再理会李翠巧。
可李翠巧怎么会让人无视她呢?她不觉得这场骂战是别人让了她,反而觉得自己很有理,把人都骂跑了。
当然,第一次被这么多人围着骂,还抓着她奴婢的身份,她还是有些蛮委屈的。她哪里是奴婢了?她可从来用不着伺候人的。她家在县里买了院子,她平时和祖父母一直住在县里,出入都是有仆从跟随的,在家也有两个小丫鬟伺候,日子甚至比一些小商户人家的秀还要好一些。偶尔才会来乡下赘天,虽然她爹娘有所顾忌,不让她带从人,但也心疼她,从来不让她干粗活重活。要不是冲着以后能到京城里见大世面,她才不会来讨好谢兰馨呢。
因而李翠巧就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凑近兰馨:“秀,他们都骂我!当着你的面,他们还这么骂我,这是不把咱们谢家放在眼里。”可惜她演技不太好,连个委屈的眼泪都没有。
天青见都这样了,李翠巧这丫头还没意识到问题在哪儿,真觉得跟她没法说话了,这样的人,骂也没有用啊。而且还自以为聪明想用几句话就把秀当枪使呢?她这是把别人都当成傻子了吗?
本来已经偃旗息鼓的孩子们又跳起来了:“谁说我们没把谢家放在眼里,我们骂你又没有骂谢秀!”
“对啊对啊,你又不姓谢,跟谢秀有什么关系!”
天青白了一眼李翠巧,率先对这些孩子们道:“你们都别理她就好了,当她是蟹在汪汪了。”
月白也不满地冲着李翠巧道:“什么咱们谢家,我伺候秀四五年了,也不好意思跟秀说咱们,你算什么啊,连粗使丫鬟还不是呢,就好意思代谢家人说话了!”
李翠巧满脸委屈地看着谢兰馨:“秀,你看,他们都欺负我!”她这时候更感觉天青和月白排挤她了。
这个时候一个孩子见李翠巧讨厌,就在她脚前扔了一块冰,又有两个孝子偷偷坐到冰车上。
李翠巧一心想要博取兰馨的同情,又要和其他人吵架,根本没注意,她脚下穿的又是冰履,又有卖弄的心思,想要溜得离兰馨更近一点,却被冰块一绊,手里拉着的冰车又突然变重了,脚下不稳当,人便摔跌了出去。
她往前扑时,伸手乱抓,想要抓住点支撑点,却一把扯到了谢兰馨的胳膊。
谢兰馨也没注意,被她拉得一歪,天青和月白忙着去扶,却因为在冰上,本来就打滑,站得不太稳,不仅没扶住兰馨,自己也跌倒了,四个人都摔在了地上。
“秀,对不起,对不起!”
李翠巧发现自己又惹祸了,因慌忙爬起来想要去扶谢兰馨,可为太着急了,自己还没站稳呢,不但没把兰馨扶起来,反而不小心没控制好脚下的力道,往前冲了一下,让正在想要爬起来的谢兰馨又摔倒了。
谢兰馨摔倒还不要紧,更要命的是李翠巧这么一冲,让谢兰馨又成了滚地葫芦,咕噜噜地往前滚,“扑通”一声掉进了不远处的冰窟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