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生死关头,派人前去搬救兵的功夫,太子也不得不强迫自己镇定起来,颤抖着嗓子问清楚前前后后的原委。
滋生的恨意如同遇到火星的荒原……
太子双目赤红,喉咙里发出一声声的低沉怒吼,龙卫见状心中一惊,不过转瞬间便清楚了其中真相。
“殿下,您难道是猜测,此事乃晋亲王所为?”
“哼!除了他还能有谁,本太子刚刚给他蒙头一击,这就控制不住了,想要拉我下马?好啊,让他来,让他尽管放马过来吧!不就是一个韦国公主,去!派人把她给我……”
说着,太子伸手狠狠抹了一下自己脖子,龙卫皱眉,总觉得这会儿的太子是被气疯了。
“殿下,属下认为此事不可如此解决,韦国公主如今既然已经暴露在世人眼前,这时候她出了任何事,都与您脱不了干系,到时候陛下会怎么想?!”
“那你说怎么办!霄云公主不死,本太子就堵不住天下人的悠悠众口,连抵死不认都做不到!你让本太子等死吗?啊?”
太子双目赤红,脖颈上青筋暴起,吼声如雷,吓得红乐坊那老鸨子都不敢再抽泣,怔愣着看太子发火。
“人呢?请个人怎么这么久?怎么还没回来?废物!”
吼声尚且回荡在屋顶,门外一人跌跌撞撞的跑进来,“殿下殿下!赵大人听说这事后气的砸了桌子,说……”
那奴才不敢吭声了,宋景赫心中突然恍惚回神,光顾着发脾气竟然忘了这一茬,他那外祖一向对自己严苛,可霄云公主的事自己从头到尾是瞒着他的……
这下真的完蛋了!
“完了,完了……”连连后退两步,宋景赫突然猛地抬起头,死死盯着那奴才,“丞相呢?不是还有丞相吗?他怎么说的?”
“啊?丞相大人……这……”
那奴才吞吞吐吐的,让宋景赫实在等的烦心,干脆一脚把人踹开,气势冲冲的往门外走,“本殿下亲自去找!就不信这群人真的敢就这么当缩头乌龟!”
霄云公主的事很快在京城中传的沸沸扬扬,宫里出外采买的太监宫女最先听到消息,然而事关太子,他们也就只敢悄声低语几句,别的是半句闲话不敢说的。
然而皇帝的信子怎么会听不到消息?几乎是老鸨进入太子府的同时,皇帝的人就已经把具体消息传入他的耳中。
邓闽带着小太监乱中有序,飞快收拾好地上的碎片,太医也很快被带来,皇帝躺在龙椅上低低哀喘。
“太子、太子到底想要怎样,朕问心无愧对他不薄,他是想毁了这江山社稷吗!啊?”
邓闽听他喘的厉害,赶紧放下毛巾过去扶背,“陛下,您先消消气,暗卫已经去调查具体消息了,说不定只是误会呢?”
这话说的,谁会信呢?皇帝心里对太子手里的财产铺子门儿清,就算是私自运营乐坊,也念在只是他们年轻辈儿几个公子哥消遣的地方,而且里面确实没干什么不正当的经营,哪儿想到……
如今这个局面,皇帝确实有些悔恨,后悔当初不该一时心软,太子干什么赚银子不好……思及此,皇帝心中悲凉,不由呢喃道:
“暗卫都是干什么吃的!朕让他们好好看着太子,那乐坊如今都成了藏匿韦国公主的地方了!他们怎么事先一点儿动静都不知道?咳……”
一口气憋着,邓闽眼前突然一片鲜红,待看清状况,顿时惊呼,“太医!快来快来。”
“陛下只是气急攻心,再加上近日教导太子过于操劳了,这才导致体虚气弱,肝火逆行,老臣这就去熬上一副清火的药来,不过要想大好,还得从根儿上解决。”
不知道哪儿泄露了消息,红乐坊是太子私下的产业一事短短半日被传开,太子藏匿韦国公主,与故国旧孽有往来等各种或真或假的行径都被传的沸沸扬扬。
刚刚经历过银矿一事,百姓的怒火尚且还在陈伏着,如今韦国公主一事被揭穿,太子已然引起百姓的众怒。
愤怒的百姓再也不管什么律法权势,一有人出现在太子府外,渐渐的人群汇聚,从十几个变成几百几千……
农户商人,各色人等这会儿都没了身份地位的差别,把太子府围了个水泄不通,吵嚷着让宋景赫出来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千里之外的宋湛诚收到京城八百里加急送来的消息,不仅没有感到畅快,反而却是深深凝思起来,这实在是让一干人等摸不着头脑。
“主子?”佛山率先询问,担心是否是京城中的人出了岔子,没把事情办好。
程婧菀见宋湛诚半天不说话,干脆上去把信拿走,“这……是不是闹的有些大了?皇帝万一担心民乱,暗中给太子擦屁股怎么办?咱们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不知道是那句话取悦了宋湛诚,大将军突然展颜一笑,佛山差点儿被晃瞎眼。
“终于算是聪明了一次,的确,父皇干的出这种事。”
佛山也很快明白过来,他可没他家主子那么心宽,眉毛皱的跟打了结似的,担忧道:“那怎么办?让他们散散流言,给太子和陛下一个喘气的时间吗?”
程婧菀低垂眼角深思,“不!别干那些浪费精力的事,让人引导话题,把事情闹大无所谓,只要让皇上厌恶太子,觉得太子有谋反之心,自然就会出手维护他自己的尊严和权位!”
佛山一听这话,顿时看程婧菀的眼神都变了,满脸的惊诧,就差脱口问出她为何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