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古人言,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就如这几日的程婧菀,当然,对此刻程婧菀来说,是反义。
那日去军营被兴师问罪之后,她不想宋湛诚难做,于是就遂了宋昭华的意不再要求出府,而是潜修女工。
就如上面所说,枯燥得一塌糊涂,每次程婧菀脑仁儿一疼想放下的时候,倏忽又面前又滑过宋湛诚和宋昭华的脸,霎的就又无奈叹气重拿回手中物。
她觉得这从小到大修的女工都没这几日多,真是折磨,那些个大家闺秀是如何做到的,百天如一日。
这就是程婧菀待在王府的日子。
而宋湛诚,近几日则都在皇宫跟翼皇商讨事情。
“父皇想该如何?”宋湛诚微眯着双眸思量着刚刚的话,随即又问出一句,“是去是留?”
硕大的御书房御案上堆满了奏折,曦光投射印在南墙,揭开了那隐秘的一角,皇帝则是站在御案前来回缓慢踱步,思索着这个问题的答案。
显而易见,他想选择前者。
倏忽停下,略带皱褶的眉宇微蹙了下,似乎还是不甚满意自己想到的答案,遂还是脱口而出轻飘飘不带感情的一声。
“杀了。”
听完皇帝的结论宋湛诚却不甚满意,微驳斟酌道:“父皇,儿臣还有一个想法,不一定就要直接杀了霄云公主。”
“说说看。”
“这韦国在十年前就已被我国所灭可是经过了这些年那韦国余孽依旧不死心,不时就来行刺皇室。”
宋湛诚说到这儿皇帝眉头狠狠皱了一下,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很后悔十年前灭韦国的时候没有把余孽都清理干净,弄得现在烦不胜烦,余孽不多,可是难免万一会发生什么,这是不可预的。
“这霄云公主在韦国尚在之时就已非常受韦帝之宠,其下也多有衷心之士,而这韦国公主现如今在我们的手上,何不必就此来钓一次鱼。”
“你是说……”
“对,我们就用霄云公主把那些韦国余孽都引出来,届时一网打尽方可高枕无忧。”
“而如果真的选择把霄云公主杀了,那么必然是得不偿失的,那些个余孽可能会发疯,后果不可预料。”
皇帝拉着嗓音沉吟嗯了一声,片刻闭了闭眸轻叹,“你这个方法固然可行,可是你也说了,后果不可预料,那么这中间会发生什么,我们又如何把那些个余孽引出来,引出来又如何一网打尽,这些都不得而知。”
“韦国当初可是出了名的狡诈,那时朕硬生生花了几年的时间方才跟细作里应外合攻败韦国,现如今仅剩这几个余孽却又是头疼一件。”
“所以,朕不放心,如若万一这韦国公主被劫走了,那么无异于给了他们东山再起的机会。”
垂站在一旁的宋湛诚自然是想到过这一点,可是他刚刚提出来的,后者定然是比前者风险更小,且还有机会把韦国余孽一次性兜完的。
但是皇帝说的这些又何尝不无道理,所以现如今就是取这中间的不稳定因素来考虑,如何能两全其美。
“你知不知道那韦国公主性情如何?”
皇帝陡然问道一旁的宋湛诚,宋湛诚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愣怔了一下后摇了摇头。
他对这个霄云公主了解甚少,连听说过的都很少,毕竟十年前他可没有参与攻打韦国的战争,对一些事也一知半解。
不过要论了解,应该是皇帝了解得比自己多才是,怎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想罢抬头看去,见那人问完自己后就自顾开始自己解答。
“朕对这韦国公主其实比对韦国国公了解得还少,通过十年前细作发过来的情况来看,这韦国公主性情颇有些爱憎分明,没有一般公主的娇蛮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