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飞笑道:“我从小到大,就在不断的闯祸。”
陈若玲道:“你还真不当回事?”
“你说的是哪件祸事?”杨飞问道。
“美丽集团和宝洁打价格战,这本来是神仙打架,可是下面的小鱼小虾却都遭殃了,有人受不了低价战的压力,到上面把你给告了。”
“呵呵,怎么告?”
“告你不正当竞争,恶意拉低物价,扰乱行业秩序。”
杨飞微微心惊,说道:“这是正常的商业战,又不是我们主动挑起来的,而且,现在市面上的日化企业,有一家算一家,哪一家没有卷进价格战?谁能幸免?国家就算要出手管,也不能只打我们一家吧?”
陈若玲道:“一家子,两个儿子,只有一个鸡蛋,你说给谁吃?”
杨飞怔道:“多半是给小儿子吃。”
陈若玲道:“两兄弟同时犯了错,你说父母责骂谁?”
杨飞愕然道:“当然是责骂大的。”
陈若玲道:“现在,你明白了吧?美丽集团是行业内的大哥大,你说国家要是出手管,是管你还是管谁?”
杨飞道:“不能这样吧?那我们是凭实力打赢这场价格战的啊!”
陈若玲道:“这不是单纯的市场行为。”
杨飞道:“这就是市场行为啊!市场经济多少年了?那么多国产品牌都被打得没边没影了,国家为什么早不出手管?”
陈若玲轻声一叹:“你还不明白吗?宝洁在向某些部门施加压力呢!”
杨飞冷笑道:“我不怕。我命由我不由天,公若不公,我就和它斗到底!”
陈若玲扑哧笑道:“你怎么跟个顽皮儿童似的?”
杨飞道:“商场有如战场,我不打败宝洁,就会被他们压着欺负!我没得选择。美丽集团现在是很强大,但也是历经风霜血雨的洗礼,渐渐变得强大的。市场经济只认丛林法则,适者生存。”
陈若玲道:“你就没想过,和宝洁和解?”
“和解?你以为是我和你呢?这么好说话!”杨飞道,“我和宝洁之间,还在美国打着官司呢,一个多月了,还没有结果!你觉得他们肯和解吗?”
陈若玲道:“既然如此,那你有没有办法,保住国内的其它企业?这价格战再这么打下去,很多企业都要撑不住了。”
杨飞摇头道:“没办法。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不努力毁灭别人,就等着被别人毁灭。”
陈若玲道:“看来,我对商业战争的残酷,还是了解得不够。”
杨飞道:“你当然不怕啊,凡事都有你哥、还有你的家人,可以护得周全。”
陈若玲忽然话题一转,问道:“你见过江涵影了吗?”
“年前见过,怎么了?”
“她情绪好像不高。带她读研的那个导师,特别的严厉,她每天忙得跟个陀螺似的,我春节期间和她匆匆见了一面,话还没聊完,她就被导师喊去做事了。”
“读个研而已,这么困难的吗?我在哈佛读研,导师好得很。”
“这跟导师有关,大多数导师,还是体谅学生,爱护学生的,但总有个别的导师,接了很多的项目和试验,就会不停的压榨手底下的学生。”
杨飞沉吟道:“说实话,我觉得这样的导师,反而是有能力的人,如果连这样的压力也抗不住,将来怎么工作?工作中的压力更重。像我们日化厂,过年只放一天假,你说她要是在这样的工厂上班,那她又能怎么办?”
“我劝过她,说实在受不了的话,就不要读研了,本科毕业已经不错了。”陈若玲道,“但她没有回答我。我估计,她情绪不好,跟她家庭的变故也有关系吧。”
杨飞沉吟道:“等回国了,我去找她谈谈吧!说起来,她爷爷对我还有恩呢!”
他在想,今生发生的事,前世肯定也发生过了。
只是不知道,前世的江涵影,在父母变故之后,她是怎么过的?
陈若玲道:“就怕她抑郁,这比什么都令人害怕。”
杨飞吃了一惊。
抑郁两个字,有如闪电般,直击他的内心,也勾起某些尘封已久的回忆。
杨飞恍惚间记起来,前世,有一次同学聚会,他依稀听到几个同学在低声交谈,听他们说到什么抑郁症,自杀之类的话,但杨飞过去询问时,他们却异口同声,说是报纸上看到的一则新闻。
当时,杨飞也没有多想。
但是此刻,杨飞却不由得想到,难道同学们说的是江涵影?
他们都知道杨飞和江涵影之间的事,所以故意隐瞒了他?
一想到这里,杨飞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所谓关心则乱!
如果不曾和她再次相遇,如果她对自己没有这么旧情绵绵,杨飞也就不会在意她的未来了。
国人对抑郁症并不重视,以为就是心情不好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而抑制症患者,到了后期,往往是:面对你时我很潇洒,转过身去我想自杀。
太多因为抑郁症而自杀的例子了!
一个人往往会因为某件重大的变故,而患上抑制症。
抑郁症患者纵容自己的悲伤,其实就是逃避,沉溺痛苦,却不愿意努力改变现状。
杨飞道:“她就是太闲了,她导师让她忙,我觉得是件好事,她要是忙到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的时候,看她还有没有空抑郁。”
陈若玲嫣然笑道:“看来,你很在乎她。”
“当然在乎她,她在我心里,不只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