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方周话音一落,只听院外一声长笑,跟着,便听有人说道:
“就依阁下所请!”
然后便见谭嘉益几步跨进了院中。
谭嘉益一早便潜在不远处,一来还不到他出场的时候,二来,他是目前长青门中的最高战力,自然是在最紧要的时刻出手,现在被人喊出了行踪,便走了出来。
但是,修士倒了他这个级别,已经可以大致无需动手,便可估摸出对手的大致实力,谭嘉益今时不同往日,心里毫无惧意!
蒋方周来之前,信报中并未言长青门中有大修士在,但他先前便觉察到不远处有一道不弱于自已的气息隐藏,不过他也并不感到惊奇,丹道门派结交天下修士,能请来如林铭这样的人,便能请来更高级别的,好在仅此一人而已,自已这方还是占了上风的。
谭嘉益看着蒋方周,并未马上动手,而是抬手一礼,道:
“不知阁下是灵崇哪位高士?”
蒋方周冷声道:
“吾乃灵崇藏经堂长老,蒋方周是也!”
谭嘉益道:
“原来阁下便是蒋长老!久仰!”
蒋方周听了,心中一动,这人话中“便”之一字很有讲究,也不知是随口说的,还是怎么样!而“久仰”的话,自已这些年少在外行走,更是谈不上,若仅是客套的话,还则罢了,如若不然,倒是有些令人着磨了。
蒋方周接口道:
“阁下想来也不是无名之辈,自当知道明哲保身之理,长青与灵崇之争已是死结,阁下莫名的插手进来,实是不智!”
谭嘉益一笑,道:
“吾乃一介散修,所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事了拂衣去,逍遥天地间,哪里管什么智不智的!”
蒋方周冷哼一声,见套不出对方什么有用的话来,心道,不过一战而已,于是向前一步迈出,也不说话,抬手就朝谭嘉益拍了过来,他这一掌一出,便看出与张合的不同,端的是从容不迫,顷刻间众人只觉院中全是他厚重的掌影。
这蒋方周是元丹境高阶修士,处于这一境界已有多年,灵力运用自然而娴熟,且他的元丹是土属势,力道最是沉稳雄厚,如一堵墙般朝谭嘉益压了过来。
自谭嘉益过来之后,林铭等早已撒出院外,元丹境高阶修士的战斗不说毁天灭地,但所涉极广,他们这等实力之人实是无法抗衡,只得躲得远远的,将战场让了出来。
谭嘉益所出的家族虽非修练界的大族,但也有独到的家学,只是他这一支历来受到排挤,所以并未得到族中最高传承,他现在主修的功法是其游历天下时所得,正是靠着这个,才修到了元丹境,这套功法名字奇怪,曰“深渊”,他这两日靠着长青门掌门所赐的丹药,将此功法又推进了一阶,实力很是不俗,若是被那五人追赶之时便有此实力,哪里需要亡命!
这深渊之法,最大的特点便是消溶与吞噬,据传其功法之人讲,同阶作战,只要对手不是过于逆天,便是立于不败之地,但这功法也有缺点,若是遇着比自已高出许多之人,或是跨阶战斗,效果便会大打折扣了。但这蒋方周却非如此,谭嘉益自然心里有底。
只见谭嘉益面对蒋方周排山倒海一样推来的掌力,并不退缩,而是一步向前,左右两手相交,划了一个奇怪的圆,深渊之法便被他使了出来。
外人看不出来,但身在现场的蒋方周却体会明显,谭嘉益甫一出手,他便感觉自已的掌力如入漩涡之中,顷刻间便被消弥了一大半,心中一惊,就想把力量撒回来,但无论手上怎么运法,自已的力道就象被对方沾住了一般,脱不开身,就这一会,便又被吞了不少,坚持了片刻,他突然惊觉,自已元丹之内的力道,竟也不受控制般地涌了出去,这一下更是吓得非同小可,他的元丹之力多年积累苦修,虽然滂沱,但也不想白白损失了,况且,他也不知道对方这法力底限在哪里,若真是一不小心,让他给抽干了,那便惨了,于是大吼一声,左右手拼命地相互一拍,终于断了与对方联系,脱了出来。
旁观众人顿感奇怪,前一刻这蒋方周还气势凶凶,却片刻间就自已打了自已一下,又收了功法,一时不明所以。
蒋方周稍微一调气息,冷哼道:
“会此等妖法,定非正道人士,我今天也算是替天行道!”
谭嘉益微笑道:
“亏你是元丹大修士,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你自已识见浅薄,便污人使妖法,真是贻笑大方!”
他虽然嘴上说话,但手上却没有停,好不容易逼退了对方,便欺身上前,将自已的进攻之法使了出来。
他手上用的仍是一把剑,这把剑却不是他惯常所用那把,也是长青掌门所供,这把剑外观无甚出奇之处,但其剑身之中却有九窍,一剑劈出,法力呼啸四散,如同打出十剑。
谭嘉益用深渊之法所吞来的功力,并非凭空消失了,而是被他以深渊独特之法纳于体内,这也是这功法最适合同阶作战的原因之一,若是差得多了,一不小心,说不定会撑暴自已,此刻,这所得来之力,被他通过九灵剑一剑一剑地不要钱般的朝蒋方周砍了过去,这却应了那句话,正是以其人之力,还施其身了。
蒋方周此时只觉周身都是剑影,且功力正是自已先前所发,一时便明白了其中关键,心中有气,这不是自已在打自已吗?但他也知道自已先前被吞了多少,心道,我看你能打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