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清晨还带着清冷露水的气息,少年深深吸了一口气,那富含草木香气的清新空气,让武云的心情随之一轻。
当他走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他的门口,早已经站满了武府之人。
大家面色凝重的看着武云,均是满怀心事,一言不发。
今天,便是武云和祁连约定的日子。今日之后,悬壶堂是生是死,便一言而决了。
“都怎么了,怎么一个个都耷拉着脑袋,怎么,难道你们笃定了本少爷会输不成?”
武云轻松的一笑,扫了眼面前的众人。
“少爷……你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
武云顺着声音望去,人群一分,陈武故作轻松的走了出来。陈武一转身指向身后几名小厮。
“昨天晚上我们几个都商量好了,不论少爷今天输赢,我们几个,死也不走。”
“悬壶堂即便在清溪城待不下去,我们还可以换个地方重来。只要少爷有信心,无论怎样,悬壶堂都不可能垮掉。”
听了陈武的肺腑之言,武云不免心头一热。少年走过去,探出右手在其肩头轻轻拍了两下,嘴角露出笑容。
“我向你保证,悬壶堂,绝不会垮!”
少年坚毅的语气,以及略微有些沉重的手掌,似乎能将力量传递过去,让陈武心中,莫名其妙的生出几分希望来。
“陈伯,依你之见,对于今天的比试,难道云儿真的有什么特殊的把握不成?”
看着渐渐离去的少年背影,武夫人心中始终难以释怀,虽然自从武云大病初愈之后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一直不断的带给自己惊喜,但想要在医术上战胜祁连,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的。
毕竟,如果单论医术,就是武大海在世的时候,也赞不绝口的。武云从来没有研究过医道,真的可以?
陈伯深深吸了一口气。
手捻须冉,略有浑浊的眼睛,目光有些迷离。
“说实话,夫人,如今的少爷,老奴真有些看不懂了的。”
以前的陈伯,即便是武道归零,但对于自己的眼光,也从来都是信心十足。可是最近一段时间,武云的所作所为,让他不免的开始怀疑,自己究竟是个经验丰富的武道老手,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门外汉?
少爷身上发生过的稀奇古怪的事情,随便挑出一两件来,都出乎了他的预料之外。这让他长久以来的信心,也不断被打击,让他觉得少爷,变得无法琢磨起来。
“少爷虽然没有学过医术,但既然他敢这么干,相信有他自己的理由。毕竟云儿少爷聪明绝顶,以他的智慧,绝不可能去干一些鸡蛋碰石头的事情。”
“说实话,今天这事情知道现在老奴依旧无法相信。但……”
“夫人,老奴愿意相信少爷……”
听到陈伯的话,武夫人微微有些愕然。她最近虽然也觉得武云和以前大有不同,但毕竟感受没有陈伯那么强烈。陈伯无论是语气还是面色,明明都是凝重异常,很显然,对于武云今日和祁连的比试,他也相当担心。
可即便是担心,陈伯嘴里仍旧说出了愿意相信少爷的话。这种明显口不对心的表述,让武夫人心中五味杂陈。
……
此刻是上午十点左右,清溪城的市集,和之前相比,变得热闹了不少。
看着来来往往熙熙攘攘的人群都往一个方向走去,少年知道,今日,是清溪城三年一次的医术盛会。
这盛会之上,清溪城的八家医馆都会汇聚在一起,为清溪城百姓免费诊治一日。
此盛会,最初还是自己的父亲武大海发起的。
据传,武大海相处这个法子为百姓谋福,得到了城主府的大力支持,第一次举办,就盛况空前,引得几十万清溪城百姓交口称赞。
百姓不仅对城主廖凯大为景仰,对于武大海,更是如神祗一样的膜拜。
就是因为第一次的医术盛会,悬壶堂原本平平常常的生意,一下子崛起,顿时变得鹤立鸡群,就其余七家医馆全部压了下去。这其中,就包括一直耿耿于怀的五罗堂。
看着声名鹊起的悬壶堂,五罗堂之主祁连虽然恨的牙根痒痒,但在武大海面前,他连一丁点儿的脾气都不敢有。
面对一个一根手指就能将其击杀的超级强者,祁连压力如山,怎敢用强?
更何况,悬壶堂有没有逼着别人来悬壶堂医治,所有的一切都是凭自己的本事。医道大会上,清溪城所有的医馆全部都在,谁也没机会作弊。
是其他七大医馆本事不济,自然怨不得别人。
别的不说,武大海那比其他大医醇厚的多的真元之气,让其他大医望尘莫及。就凭这一点,很多其他人束手无策的疑难杂症,对于武大海来说,就如同喝凉水一般,没有丝毫问题。
因此,包括五罗堂在内的其他七大医馆,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生意,被悬壶堂抢走。心有不甘,但也只能怪自己没本事。
不过,除了祁连之外的剩余六家医馆,心中虽然不爽,但能亲眼看到五罗堂吃瘪,他们心中,还是多少有些幸灾乐祸的笑意的。
他们几人,很久之前就被祁连压制,和武大海凭真本事抢饭吃不同,那祁连根本不管你是有无医道,直接硬抢。
自从五罗堂开张以来,其他几个医馆只要一开张,门口就会站着一个一身纹身、手持锋利刀剑的地痞流氓。这些人一言不合就瞪眼珠子,一副几欲择人而噬的架势。如同看门恶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