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月随风,转眼消逝。
山间的小院里,少女挥着妖刀劈柴练刀,武士在廊下跪坐,擦拭着自己的刀。
“你身为武士,却不向任何人效忠;流浪求生,却每年都要回这里待一阵,你……在等什么?”少女劈完柴,平静地在台阶上坐下,扭头问道。
“我……”武士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我在等人,一个来杀我的人。”
“哦?”少女的情绪毫无波动,淡淡地疑问。
“我第一次杀人,是奉了领主的命令,除掉一个侠士。本来我的刀术远不如他,但是他却并没有反杀我的意思。但是我们的战斗波及到了他的儿子,最后他弃了刀挡在了他儿子的面前。”武士闭上眼睛感慨地说:“这是我最没成就感的一次杀人,因为我觉得他不该死。也是在那之后,我选择了不再听从别人,我只听从自己的心,只杀想杀的人,只杀该杀的人。然而杀人者人横杀之,所以我一直等着他儿子来杀我,那是我的赎罪。”
或许是感觉到了什么,少女抬起头,清澈的目光含任何情绪。
“刀是凶器,只有为了守护而挥动它,才能发挥出它最大的力量。”武士微笑着摸了摸少女的脑袋,“你有着强大的力量,但是却没有自己的想法,我不希望你成为被人握着的刀,你要做握住自己刀的人。”
武士闭上了眼睛,说道:“虽然有些舍不得,但是还是希望那一天早点到来。”
那天的风夹着雨丝飘,少女站在树上远远地看着那场早已注定了结果的对决。在那个陌生的男子离开后,少女走近武士,跌坐在台阶上的他还没咽气,抬头对着少女勉强地笑了笑,“我来不及教你怎么去握住自己的刀了,只能看你自己去理解。我死后,你去找个喜欢的地方,然后保护那里的人。”
少女不知道武士为何叫她这么做,只是从来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的她听话地照做了。漫无目的地走,不自觉地回到了这个她曾经的故乡,看着物似人非的景色,然后在这里住下。
靠在崖壁下的少女扭了下身子,继续熟睡。远处的青年挥挥手,将脚下的食梦貘变成纸片收了回去。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青年信手结印,妖气裂缝四周贴满的符咒爆开,一股无形的屏障压进了裂缝中,牢牢的将其堵住。
“好了,你也可以解脱了。”青年巩固好封印,拍拍手说道。
“解脱?”少女偏着头,淡淡地问道。
“是啊,你就打算一辈子待在山里,不去和镇子里的人接触一下么。”青年提着自己的包裹,和少女一起向外走着。
“不了。”少女淡漠地拒绝着,“那没有意义。”
“是吗?你的主人让你守护这里的人,自然是打着让你和人类接触的念头,毕竟保护他们,又怎么可能不被他们知道你的存在。”青年优哉游哉地以一副事不关己的口吻说着,只不过听起来总有种诱拐小朋友的感觉。
少女没有回答,伸出手掌,在手心划了一道伤痕。血痕中流出的血腥气息似乎激怒了妖刀,一直安静被少女掌控的妖刀瞬间爆出了磅礴的妖气,冲得青年向后摔了几个跟头。
“你也看到了吧……当我受伤的时候,就会变成那样……变成兵器,这把妖刀。很可怕,对吧?”少女漠然地注视着地上的青年说道:“强的话,会伤害别人;弱的话,会被人伤害——力量就是这样的东西。”
少女将妖刀安抚下来,继续说着,“人类和我完全不一样,他们很弱。我之所以被畏惧,不是因为我杀过多少人,只是因为我强,而已。我平时很少说话,也不知道要怎么诉说。可是我想试着和他们交谈,也想试着靠近他们,还想试着去理解他们……很想,可是不能。”
“虽然我是不想遭遇危险,才会变成这个样子,不过对许多人来说,我才是危险。为了保护自己不受伤害,而伤害他人……就是我的宿命。所以,不要和我交谈,不要理解我,也不要靠近……如果你不想,被我伤害的话。”少女闭上了眼睛,转身离开。
青年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腆着脸追上去说,“力量不是原罪,关键是掌握力量的人。力量在你手中,问题在于你是想做一把刀,还是握着刀的人。弱者对自己的命运无可奈何,但身为强者的你,为何不去试着掌控自己。”
少女停住了脚步,盯住了青年,常年淡漠眼中充满了惊诧。但马上,少女变冷静了下来,撤去了慌乱的神情说:“要说的话……或许弱的人是我也说不定。只有弱者,才会害怕受到伤害并为此不惜去伤害其他人。强者和弱者,到底哪一边比较幸福呢?你也不知道答案吧……也许没有谁知道吧。“
“你确实是个弱者。”青年一反常态地带上了嘲弄的语态,“不敢面对挫折,只会一味地逃避,你永远都搞不明白你主人想教给你的东西。”
少女摇了摇头,说道:“我确实不明白。”
少女的诚实让青年的嘲弄无劲可使。青年叹了口气说:“要听听我的经历么?”
少女眨了眨眼,不明白为什么青年的话题这么有跳跃性,但是或许是孤独了太久吧,她并没有拒绝。
有了听众,青年咧着嘴讲到:“阴阳师只是我的兼职,我的主职是个医生,不过和我的阴阳术一样是个半吊子,但是我在医学界的名声和我在阴阳师界的名声一样高,明明是个半吊子,我却比那些专业的人更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