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宁听见有人说他的名字,从青竹怀里抬起头,刚睡醒的脸上一片茫然。
“姐姐?”他小声的唤了一句。
青竹笑着将他扶起,一边替他理着垂在脸上的头发,一边柔声问:“今天,你和十五殿下去司膳房了?”
耶律泰因为之前听闻耶律康特意说起过这个江安王妃。
此刻见她这般柔声细语的询问怀里的孩子,好像全然不知道宁墨染刚刚说这话对他们极为不利似的。
饶有兴趣的把玩着酒樽看着她。
“去了啊!”张宁点点头,众人都盯着他的目光让他有些不舒服,他下意识的往青竹身边靠了靠,“殿下说,今天司膳房里做了他最爱吃的杏仁酥,说是等不及到晚上了。就拉着我一起去偷食。不过司膳房里都是人,后来有人给了我们一些杏仁酥。我们就走了啊!”说完,他怯怯的看着青竹问,“殿下说就算被人发现了,也不会有事。我才陪着他一起去的。”
“你就没有做过别的事?”司徒兰若突然厉声质问道。
张宁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我什么也没做过啊!”
“哭什么?”司徒兰若猛一拍桌案,上官煦站了起来,身子侧了侧,挡住了她看着张宁的视线。
“皇祖母!他是个孩子。您这样质问他,似是有些不妥吧?难道这毒,还能是他下的不成?”上官煦含笑的问。
可众人看着他,却只觉一股无形的压力,自他眉宇间倾压下来。
从来都只知这位江安王,是顶着王爷头衔的市井混混,不管是大殿上还是私底下,永远都是一副不正经的样子。
也都以为,他是靠着一张能言善辩的嘴,讨得皇上欢心。
可此刻,见他这样维护张宁,全然没有将皇后放在眼里的意思。
才恍然反应过来,那不着道的样子,似乎都只是一个幌子罢了。
如此一来,之前种种,他都是靠着众人以为不着调的样子,才能想怼谁怼谁,连西决使臣都吃了闷亏。
可一个如此擅长伪装自己的人,怎么就为了一个孩子,一个还未成立的罪名,不继续再装下去了呢?
耶律康早已经知道上官煦是个极会伪装自己的人,见怪不怪。
倒是耶律泰,看看上官煦,再看向青竹的眼神更为玩味了。
皇后针对的哪里是那个懵懂无知的孩子。
分明就是将矛头指向这个张明月。
他护的是他的女人。
果然,司徒兰若冷笑一声,“这孩子怎么就不能下毒了?今日这样盛大的宴会,司膳房里人人忙的人仰马翻。一个孩子,要去做点什么事,因为没有人在意,才会更容易得手不是?”
上官煦也跟着冷笑,“皇祖母这么大的岁数,指责一个几岁的孩子,倒是言之凿凿啊!”
“煦儿,你怎么跟你皇祖母说话的?还不赶紧跪下道歉!”耶律尧怒道。
上官煦懒懒的看了他一眼,“现在可不是我道不道歉的时候。难道不是应该将下毒之人找出来吗?还是皇祖母的颜面,比小皇叔的性命更为重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