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夫人这么说,是打算给顾夫子一个台阶下。顾夫子也心知再得理不饶人下去,对自己和柳玥都没有好处,便不再做声。
派下人通知了柳瑶和柳峰前来厅中用午膳后,一行人前往饭厅。
因为之前的不快,柳玥有些担心地看了看顾夫子,见他面色如常才放下心来。
看到柳玥对顾夫子如此上心,柳尚书忍不住有些吃味。自家的玥姐儿,何曾如此关心过什么人啊……这才和允之刚见了一面,就对他如此关注。柳尚书顿时觉得心中有些酸酸的。
虽然通知了柳瑶和柳峰,但柳瑶并没有过来和众人一起用膳。而开吃了近半个时辰后,柳峰才痞痞地走了过来,拉开柳老夫人身边的椅子,坐下问道:“祖母,今醋鲤鱼吗?”
柳峰这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让柳尚书见了有些生气。这哪里像礼部尚书家的儿子?可有顾夫子在这里,柳尚书也不愿让柳峰失了面子,只得暗中记了柳峰一笔。
柳峰一开始还是喜笑颜开的,可当他看到顾夫子的时候,脸色猛的一变:“夫子怎么在这里?!”不会是来告状的吧。
柳老夫人轻轻拍了拍柳峰说道:“这位是你姐姐的表舅。”
姐姐?
柳峰诧异。
柳老夫人笑着指了指柳玥。
听到柳老夫人这话的柳峰,表情突然变得十分气愤。他猛的站起身。原来顾夫子是柳玥的表舅!?怪不得他在书院里如此的针对自己,一定是柳玥这个贱人,指使顾夫子的。想到这里,柳峰走到柳玥身前,狠狠地推了她一把,把柳玥从椅子上推落下来。
这一出让一众大人们都惊呆了。
顾夫子最先反应过来,匆匆走到柳玥身边。
“玥姐儿?没事吧?”
柳玥摇摇头,在顾夫子的帮助下站起身。
顾夫子一脸怒气地望着柳峰:“今日我可是眼界大开。何曾有哪家的公子对自己的嫡长姐如此的不尊重?若是口舌之争,还不算严重;可看这情形,贵府的公子哪里是把嫡长姐当成亲人,是当成仇人吧!”
“小孩子玩闹而已,峰哥儿是无心的,对不对?”柳老夫人急忙说道,用眼神示意着柳峰和顾夫子道歉。可柳峰丝毫没有歉意,眼神凶狠地看着柳玥骂道:“明明就是柳玥的错!要不是她指使,夫子为何要在学院里针对我?”
听到柳峰的这一番话,最生气的不是别人,正是柳尚书。他愤怒地走到柳峰身边,厉声呵斥道:“峰哥儿,为父平时是怎么教你的,为何如此不知礼节?!玥姐儿是你的长姐,对她这样,成何体统?!而且为父告诉你,在今日之前,玥姐儿她根本就不知道允之是她的表舅,何来指使一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为人的大忌!以后书院你也不用去了,本来把你送到鸿林,就是希望你学着懂事明理一些,可你看看,你都学了些什么?!从明日起你禁足,不得踏出柳府一步。”
柳峰闻言面露愤慨之色:“我没错,为何要禁我的足?”
“你——”柳尚书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如此不懂事,心中一阵怒气翻涌,猛的咳嗽起来。咳着咳着,竟咳出血来。
“老爷!”看到柳尚书气成这个样子,明氏吓到了。她心中忍不住埋怨起柳老夫人和柳老太公来。每次柳峰犯错她想处罚柳峰的时候,老夫人和老太公都拦着,久而久之,柳峰就养成了这种毫无责任心、不知天高地厚的性格。而自己的苦口婆心和教导,根本对柳峰失去了效用。眼看柳峰就快步入弱冠之年了,若是这样下去,以后还哪儿敢给他娶妻啊。
见到自家父亲咳血,柳玥急忙奔到柳尚书身前:“父亲,您不要激动。”
柳尚书看看柳玥,又看看柳峰,叹了口气道:“玥姐儿,一会儿去和你母亲收拾一下。明日你就和允之,回淄县去看看你的舅外祖父外祖母吧。”
柳玥和明氏都愣住了。
明氏抬起手,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当她看到一旁柳峰对柳玥厌弃痛恨的眼神时,顿时明白柳尚书为何要这么做了。她点头应道:“放心吧老爷,玥姐儿的行囊,妾身会帮她整理好的。”
“不妥。”不愿让柳玥跟着顾夫子回乡的柳老夫人说道,“这实在是太赶了,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柳老夫人这一番话让柳峰顿时闹了起来:“祖母,您管她作甚?让她走就是了!”
“闭嘴!”柳峰的话音刚落,柳尚书就喝到,“回你的房间去!”
“我还没用膳呢!”柳峰顶嘴,自顾自地坐到饭桌前,吃了起来。
看到柳峰如此没有规矩的样子,柳尚书咳得更厉害了,柳玥急忙拍拍柳尚书的后背,走到一旁的茶桌上端来一杯热茶,托着柳尚书喝下。
柳老夫人不忍心让自己疼爱的孙儿难过,可她又担心柳玥从顾夫子那儿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事。一时之间,手足无措了起来。
“允之,我……有话和你说。”柳尚书叫住了试图离开的顾夫子,“去书房,好好谈谈。行吗?”
看到柳尚书恳求的眼神,顾夫子点了点头。
柳尚书缓缓从座椅上起身,带着顾夫子朝书房走去。
柳尚书和顾夫子离去后,明氏也拉起柳玥的手:“玥姐儿,我带你去准备一下行囊和带给顾家长辈们的礼物。”
柳玥点点头。
母女俩也一同离去。
只剩下柳老夫人、柳老太公以及自顾自用着膳的柳峰。
“峰哥儿,喝点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