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虽然身处这嘈杂的环境中,但章夫人已经开始畅想起未来的日子。
那是她从小就心仪,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表哥啊!
“宋景辰。”
是啊,以后的每一天,都会是良辰美景。
宋景辰?
这不是表哥的名字吗?
为什么这里的人都在呼喊这个名字?
章夫人回过神来。
又一声宋景辰传了过来,章夫人循着声音望过去。
便看见站在木台上的说书人正讲得唾沫横飞,“你说这个叫宋景辰的行商,名字起到倒是雅得很,怎么就干出勾搭屠夫娘子这么龌龊的事情呢?”
听清这番话,章夫人如遭雷击。
她怔在那里许久,许久……
一旁的李恰看着她的神色,不由露出了一抹嘲讽。
她以为自己是别人的白月光,不想也只是粘在人家袖口的饭粒子。
以前姓宋的狗表哥在她还是章夫人的时候,百般的讨好。
现在,到了可以自由自在在一起的时候,他反而觉得偷更好,更刺激。
这姓宋的狗表哥,也真是够贱!
说他是狗表哥,简直侮辱了脚下正吃肉骨头的两只萌宠。
“你胡说!”章夫人突然回过神来,尖叫着打断故事人的讲述。
“表哥不是那样的人。”她不信,她怎么都不信。
她长得如此美貌,表哥又怎么会去招惹什么屠夫娘子。
那屠夫娘子就算有几分姿色,可也毕竟是粗鄙之人。
若是平时,故事人根本就不会理站在台下的章夫人,而是继续讲自己的故事。
可他早就受了李恰的打点,此时不免停下了口中的讲述,对章夫人道:“这位夫人,你说宋景辰是你的表哥?”
故事讲了大半,还吊着听众的胃口。
此时有人不免吹了口哨,起哄道:“将故事的,你不是看见人家夫人貌美,故意搭讪吧,什么表哥表妹的,哪有这么巧?”
被众人这一起哄,章夫人更有些不知所措,用帕子又重新遮掩了绯红一片的脸,却又不甘心离开这里。
“你说的宋景辰,是哪个宋景辰?”章夫人问道。
“住在城西北头的行商宋景辰啊!他不是前阵子刚刚在都城落了户吗!昨天晚上的事,很多人都看见了。后来姓宋的给了屠夫一大笔银子,才把命根子留住。”
“不!不可能!”章夫人木讷的摇着头。
“这位夫人不信去宋府看看不就得了。那屠夫得了大笔银子,也不打算再当屠夫了,准备回老家重新娶个媳妇。就把原先的破鞋脱在了宋家。”
“破鞋?”章夫人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和宋景辰搞到一起的屠夫娘子啊!屠夫嫌弃她是破鞋,不打算要了,送给宋家老爷了。”
故事人说完话锋一转,“哎?这位夫人?您关心的好像有点多啊,您和宋景辰真的只是表兄妹的关系吗?”
这时,底下又是嗡嗡声议论起来。
有人干脆吼起来,“莫非你们也是不正当的关系吧?”
章夫人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手中的帕子飘落到了地上。
故事人一副恍然才看到章夫人头上戴着的小白花,惊讶道:“你是寡妇?”
此时,章夫人身边的大丫鬟一看事情不妙,赶紧搀扶了人往外走,另一个则赶紧去抱起了那只京巴犬。
可是茶楼内的舆论已经沸腾,在故事人的引导下,人们的想象力仿佛打开了一道闸门。
“你如今还在守寡,怎么反倒这般关心宋景辰的事?”
“你和宋景辰到底是什么关系,怎么听说他和屠夫娘子搞到一起,这般的灰头土脸。”
“你夫君是谁?怎么死的?”
“莫不是你和你表哥联手把你夫君害死,然后你想做宋夫人吧?”
章夫人低着头往外走,李恰哪能那么容易就让她迈出这道门槛。
如章大人这般的朝中栋梁,大周国唯有这一个。
竟让人为了一己私欲这般的祸害死了。
李恰恨不得一掌拍死这不要脸的女人。
可一掌拍死她简直太仁慈了。
此时,李恰悄悄的在人群中喊了一声,“她不是章宁绪章大人的夫人吗?”
章大人的夫人?
这些观众在茶楼中听了这些年的故事,还是第一次看见事件的主角亲自登场的,此时哪能放过。
“章大人家的金子墙到底是什么回事?”有人拦住了章夫人的去路。
“快说,是不是你联手你表哥陷害章大人的。”
“你这个不守妇道的妇人,你枉称为人。”
这里是茶楼,最不缺的就是茶盏、瓜子皮、花生壳、瓜果核。
此时,这些东西全部都招呼到了章夫人的身上。
“夫人。”她身边的丫鬟护着她,身上自然也挂了不少彩。
此时站在李恰身边的玉坠不得不感慨,当丫鬟还真是个高危行业。
她跟着九姑娘还算好的,此时章夫人身边的丫鬟就倒霉了。
还有慧琳郡主身边的丫鬟,可是最倒霉的。
逃命般出了茶楼的章夫人,此时脸上挂着茶叶和各种瓜果梨核。
她蓦地就想起,以前曾经和章大人一起出行的时候,周围的百姓经常送上自己栽种的菜,母鸡下的蛋,还有各种手工制品。
那个时候人人纷纷夸赞她嫁了一个肯为百姓出头,高风亮节的好夫君。
所以连带着对她,都尊敬了起来。
以前她还不以为然,如今……